煙雲蘿乖乖閉嘴,回到家時,便看見牛氏還推着一個大磨盤,正一邊抹汗,一邊艱難挪步。
在不遠處,還有倆個娃子蹲在那兒,一邊比賽踢毽子,一邊嘻嘻哈哈。院外,則有好幾個人在指指點點,嘻哈着說着閒話兒。顯然,這都是在說牛氏……
有人看見老太太便也熱情打招呼。
“老太太好福道啊,你這媳婦還是有把子力氣,到這歲數也能推起那麼大的磨盤,可見平時油水是足的,若不然肯定推不動了。”
“福氣個啥,這胳膊肘兒往外拐的惡毒婆娘,不給她教訓不定就把咱家也給賣掉了呢。讓各位看笑話了,我老婆子也是講理的人,若不是她姓牛的養出這樣一個吃裏爬外的貨,我也不至於一把歲數還操心管束她。”
衆人自要問一番這一切是咋的了。
老太太就只說牛氏把家裏的錢貼的狠了,以後她家於安都不跟牛家人來往了。養不起這樣的親家,一輩子喫人肉喝人血,有點錢就貼補孃家的媳婦,不看緊不行咋的……
這一提,不少都是當婆婆的就站她一邊了。
其實不少人家的媳婦,都有貼補孃家的習慣。
但這個貼補也得有個度啊。
自己家都過不下去還貼補,那就是蠢。
院外,老張氏就跟大家夥兒說道起來,話裏話外,全是有一個不省心的媳婦有多操心。一時間,牛氏不僅要幹活,還得被外人詬病鄙視。
好不容易推磨完了。進屋後,老太太還讓她打水爲自己洗臉洗腳,洗衣服,誰也不讓幫忙,就她去做。
這一天下來,牛氏再也沒了平時的牛氣樣,第二天起牀,整個人都萎兒嗒嗒。
對於這樣的事情,煙雲蘿自是樂見其效。
若不然,只怕又得張羅着爲她找婆家。
和老張氏打了招呼後,煙雲蘿便早早出門。
和老張氏等人說的是在外面攬營生,光是悶在劉家做辣醬這肯定不行了。還得考慮着做一些旁的營生。
這般思量着就走到了巷子裏。
“吱嘎吱嘎……”
聽到獨腳車到來的聲音,煙雲蘿回頭。
“是羅嬸兒呢,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你出攤去。”
身後推車的人,正是羅嬸兒和她的一兒一女。
清清一瞅見她,便緊趕上前兩步。
“姐,你最近也天天忙活着外面去呢!”
“嗯,都爲了口飯喫。還是你們的營生好,至少勉強能養着一家人的營生了。”
羅嬸兒做辣粉也有好些年。
早些年一個人苦苦支撐着勉強養大了倆孩子。這兩年孩子長大了,她也輕鬆了許多。
“唉,也就是混些飯喫。你不知道,如今我們那塊兒做小喫營生的人也多了,我娘三個每天在攤位上忙活,也還是跟以前一樣的錢。再這樣下去,都要讓老大去外面攬活做了。”
看她愁苦的樣子,煙雲蘿心思微動。
“羅嬸兒,你們家的辣粉,都是自己收的紅署這一類自己做出來的,筋道好,洗的也乾淨,不似外面有些人做的粉,還有沙這一類呢。這麼好喫的東西,怎的生意不見好轉,還被擠了不少?”
“嬸兒我有個想法,一會兒我去看看你攤位,若是合適,咱們合作吧,說不定我們倆合作還能讓營生見好呢。”
這真的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羅嬸兒的粉是做的極棒的。
如果猜測不錯,她生意不見好,應該是和一成不變的普通調料有關。
這想去外面喫個粉之類的人,哪個不是圖在外面喫比在家裏喫香辣爽。
若是跟家裏差不多,那確實沒必要在外面吃了。畢竟自己煮和外面的價格,肯定是有出入呀。
到了攤位,羅嬸兒煮了一碗粉。
煙雲蘿吃了後,也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也不說旁的,轉身去劉家把早前做好的辣醬提了一罐頭來。
“羅嬸兒,這是我自己做的辣醬,今天咱們用這個做酸辣粉,我相信喫完後,不少人會有興趣再來的。當然,我若要與你們一起合作,光是提供這種辣醬是不行的,咱們還有必要把火鍋粉,還有砂鍋粉也做出來。不過,我介意先只做砂鍋粉,這個東西以後咱們再來說……先試試辣醬效果吧。”
羅嬸兒自是點頭,她信這姑娘。
羅清清是一臉佩服,“爲什麼我們同樣喫飯,雲蘿姐姐你就可以想出這些辦法來,我怎麼就不行呢。”
“哈哈,因爲清清只想着吃了呀,就沒想過要變花樣了。”
羅嬸兒笑嗔,“這讒嘴丫頭,以後也不知道能找到婆家不。”
其實,羅嬸兒這麼愁營生的問題,也是因爲牽掛陳大虎和清清的婚事。
倆孩子年紀都不小了,這會兒還沒人願意上門提親,她這當孃的當然就犯愁了。
沒一會兒功夫,便有一對母子前來喫粉。
“這位大姐,我們家有新出爐的酸辣粉,這是用香菇肉絲做出來的辣醬,味道鮮美的很,用它做出酸辣粉,味道勁兒足,又鮮又美,包你吃了一回還想喫二回。”
說話間,煙雲蘿把辣醬給這婦人嚐了嚐。
一邊的小娃娃也跟着嚐了,立馬就說,“娘,我要喫這個有肉絲的辣粉。這人絲辣香辣香的,味道好喫哦。”
“那,你這個粉的價格呢?”婦人還是擔心怕太貴不起。
“就比這普通的粉多兩個銅錢。關鍵這個酸辣的味道和你平時喫的不一樣呀。而且我們是第一天做這營生,以後名氣開了,你還可以跟人說你們間第一個喫的呢。”
就多兩個銅錢的事情,那婦人也不是喫不起。當下便點頭,讓來兩大碗。
羅嬸兒在一邊看的直嘖巴嘴,乖乖啊。
要知道她平時的辣粉也就是三個銅錢一碗。
就添了那一點的辣醬,居然就漲成了五個銅錢一碗。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項好營生啊。
“嬸兒,你煮粉,我來調料。”
羅嬸被吆喝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趕緊跟着一起煮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