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短期內牛氏是做不了妖了。然而，在她出來時，牛氏恰好擡頭。
向來愛打扮的牛氏，這一刻看着也是真狼狽。
曾經保養還算光潔的臉，這會兒不僅浮腫，粘了些髒東西，頭髮也極逢亂，身形也消瘦了不少。
在看見煙雲蘿時，她眼裏劃過狠戾。煙雲蘿嗤笑挑眉。這人……她到是的小瞧了人家的能耐，看來還是老太太收拾的還不夠，居然這麼恨她。
牛氏盯着煙雲蘿嫋嫋背影，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吃了纔好。
她覺得自己這麼倒黴，全是這個六趾丫頭帶來的。早前就有人說過，這種六趾姑娘天生命格不好。
若不然，誰會傻傻的犯蠢給幾百兩銀讓她養啊。今天她所經受的一切，全是這死丫頭帶來的。
人就是這麼奇怪。有了遷怒的對象，她就覺得精神又好了。
雖然老太太非得讓她推磨，可她卻在琢磨着，要怎麼才能解放自己。
牛家人也聽說了女兒貼補家裏的銀子，現在被煙家人知道了，這會兒天天被罰做活。老太婆雖然也不滿，但煙家人不找她麻煩，便也覺得是賺了。至於女兒累死累活？
反正多幹活也累不死！
這天晚上好不容易幹活完了躺在地上，牛氏腦子裏面轉動着。好累，好難受。
看着牀上睡的呼呼的老太婆，這個死婆子，不把她逼死是不甘休了。一定要想辦法，不然她就真被搞死了。
不過，要想辦法，最好還是動煙雲蘿。
老婆子若是知道煙雲蘿是六趾，知道她是不祥的人，還會如現在這樣對她？
死丫頭明明在家裏做刺繡來錢，非得去外面，這是擺明了不願意在家幹活了。
不對，那死丫頭最近天天在外面早出晚歸，所以她具體做了什麼，或者是賺錢，這誰知道？
想到這兒，牛氏有點坐不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出現在夏姐兒屋裏。
“娘，大清早的，你弄醒我……”
“噓……”
牛氏讓她閉嘴。
“夏姐兒，娘覺得你大姐在外面可能被人騙了，也或者是做一些不正規的事情。你今天出門悄悄跟着她，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麼，具體是怎麼回事，打聽清楚了回來跟娘說知道嗎？”
煙夏雨想說不去。但是老孃眼睛一瞪。
“夏姐兒，你姐的錢可是用來補貼家裏喫肉的錢。若不盯着點，你姐天天在外面喫好的喝辣的，我們這一家可憐着呢。”
想着最近因爲奶奶到來，她都好久不見油葷了，煙夏雨就點頭，不是太舒服地應下。
早上，牛氏去了鋪面，煙夏雨就悄悄跟着煙雲蘿，看她到了粉面鋪，不一會兒，鋪面開了就陸續有人進去。
然後那客人就再也沒停止過。
她也是個精的，藉着看隔壁鋪位的東西，便和人聊起了羅家粉鋪。
“賺錢，賺錢的很吶，只知道這一家人到這兒來以後，生意是好的不得了。一罐就得十個銅錢，從早上開鋪子到晚上收工，這生意就不斷的。我估摸着吧，一天可能就得有淨利潤好幾兩銀子了呢。”
那小販說着一臉羨慕，煙夏雨也聽的心裏嘀咕。這麼好的營生，難怪捨得開幾百個銅錢的工錢呢。
李麪條男人被人蒙着麻袋打了，下面也打的最近這兩年都得養。按照大夫的說法，再重一點，那地方就得被踢爆了。
雖然具體不知道是哪個打了自己男人。但是李麪條家的就覺得這事兒是煙雲蘿搞出來。
畢竟那天她打算讓男人把煙雲蘿調戲了，抹黑她名聲來着。只是事後沒搞成，被那死丫頭逃了。這件事情因爲沒憑據不好發作，但是她內心不服。
最近男人被打，生意也不好，她就在煙雲蘿粉鋪子不遠一直瞎逛，就希望能找到或者是偷到一些技術。
今天巧了，這一來卻聽到個漂亮乾淨的大姑娘在盯着煙雲蘿。
而且事後，這人不進去，就一邊打聽事。
她多精的人啊，一瞅就知道這是和煙雲蘿熟悉的人。再聯想到也是煙雲蘿到了羅寡婦粉攤兒上，那家的生意才興旺起來。所以她覺得，這裏面怕是有煙雲蘿的事兒。
“你是那姑娘的啥人？”
“我是她妹子。”煙夏雨看着面前這個有些粗鄙，但是眼裏算計很濃的婦人，內心還是很警惕的。
“原來是你家裏人啊，我說，你們家的姑娘肯定是被人騙了，你可得跟你家大人說一聲。”
煙夏雨一聽就緊張了。
“怎麼說？”
“是這樣的，你也認識那羅寡婦吧，就前面那張羅着在收碗的那個！”
“那是我們隔壁的羅嬸兒。”
“這樣啊，那我更能確定，她們倆肯定有問題。這個寡婦可是個心狠的人，她多半欺騙了你家大姐……”
當下，李麪條就展開腦子，各種抹黑羅寡婦，就說這裏面肯定是寡婦哄着煙雲蘿，把這營生做的好了，怎麼怎麼的。
煙夏雨聽完後，整個人都氣炸了。
“所以就是我家大姐來了以後，這營生纔好的。那從頭到尾，我家大姐是被這寡婦給哄了去呢。”
“肯定的啊，以前生意那麼差，你大姐又年輕小，怕是被這毒寡婦哄了，生意做起來，卻只隨便給一點小錢打發了事。還有一點可能，說不定她們倆就是聯手，你大姐拿回家的錢，其實只是瞎說。”
不得不說，這李麪條展開腦洞瞎說的話，其實也有點扒着譜。
等到煙夏雨回了店鋪和牛氏一說，牛氏冷笑。
“好你個煙雲蘿，這是長大了，現在翅膀硬了，就合着外面的人來哄我了呢。我敢說，她煙雲蘿就是在外面和人合夥，這才甘願幫那羅寡婦天天張羅着粉鋪營生。”
煙夏雨卻覺得不是太可能，畢竟在她眼裏，煙雲蘿就是大門不出來二門不邁的人。
“她就是合着外面的人哄着咱呢，在家裏隨便刺繡一些東西，不說一二兩銀。五百個銅錢是輕鬆的吧。死丫頭就是不願意在家裏呆着，跟着個寡婦娘子在外面做累死人的活。回家卻只給三百個銅錢，她當老孃我是傻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