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要是成了……牛家娘子你可得給我說好的謝儀。”
“這哪裏能虧了你呢，我這人說話還是算數的。你的謝儀啊，事兒成了肯定一文不少。”
看着牛氏的背影，劉平安陷入沉思。
小細到也知道剛纔過去的是牛氏，這會兒看老大一臉沉思，便以爲他是在擔心煙雲蘿會有意外。
“大哥，要不讓人去查一下這婆娘來這兒是咋回事？”
“查是必須要查的，你讓老五去查。”
他手裏的大羅小細是總跟着身邊的，因爲最近有不少事情，所以從下面又找了幾個人來搭把手。不管是平時的消息情報，還是旁的營生如收貨這一類，哪樣都缺不得人。尤其是砂鍋鋪面要鋪開，劉平安預感，往後人員的栽培，還得大力進行。好在，正經的營生走上道路了，那些以前沒着落的黑暗中的兄弟，也可以冒出頭來，正大光明做事情。
“這一幫外番人，有幾個是做藥材生意的？”
“就一個，其它的都是做皮貨，還有肉乾這一類東西。”
“去找老五。”
這件事情他總覺得不對，畢竟煙家藥鋪是做藥生意，但是最近這一年來，因爲他有意放出的風聲，煙家的生意不是太順利。至於說外番藥商這一條線？
依着煙家現在這樣的行情，怕是真的巴望着要攀附上外域商客。畢竟外商的藥物，有不少都是稀罕物。若是煙家有這樣的門路，生意會好轉也未嘗不可。
但是，第二天晚上老五來彙報時，卻說這一趟那幫人接觸的並不是藥商，而是另外一個手裏有錢的外番商人。
“那人是做皮貨營生的，每次也會讓人趕羊來這一邊售賣。出一趟貨就能賺不少銀錢，但是也出了名的風流成性。我通過人打聽了，好象是有人介紹，說有一個漂亮姑娘要許給他。那今天來的一位就是個媒人。”
“砰……”劉平安手裏的杯子都捏碎了。小五看着他這樣眼不是眼睛鼻不是鼻的，也是駭的不行。老大，這是氣狠了呢。
“爲什麼現在纔有消息來？”
劉平安氣的指着老五就問。
老五心虛垂首，“那個，昨天派去打聽的時候，陪着人多喝了酒，白天出了點事，這會兒纔跟我說……”
他還沒說的完，劉平安便起身往外。
“我回來收拾我們。”
看他急急跑出去，老五嚇的直罵那喝酒誤事的人。以前這樣的事情打聽了，也不是說立馬就彙報上去。所以他也沒太以爲然。哪曾想這會兒老大急成那樣呢。
此時劉平安急到不行，一想到煙雲蘿今天下午早早兒回家，說是煙於安讓早一些回去做飯，家裏要來客人，他也沒想太多。但是現在看來，那牛氏怕是請了人去煙家。
煙家，他的壞丫頭不能再呆在那家。
走的急，正好就撞上在外面散步的老潘頭。一看他走的方向是煙羅巷子。“你去找那丫頭。”
“師傅，我有急事兒，必須去找她。”
老潘頭看他這般急躁，再一次感嘆情色誤人。
“你可得想好了，那丫頭……萬一被你禍害了怎麼辦，我……算了，你晚上來一趟我家裏吧。你萬師兄來了……”
做這一行，似乎真的就象是冥冥中有什麼在操縱一樣，天賦越高的人，受到的反蝕就越嚇人。而他，按照潘老的說法，是他接觸過的最有天賦的人。
到這時，他也不得不承認，年輕氣盛還是招了一些禍事。
但是，他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就和喜歡的女人分開。想到這兒，劉平安腳步更快了。也不知道那邊兒怎麼樣了。
此時，煙家正在忙活着做各種喫的。
因爲沒脫離煙家，所以讓早一些回來做個菜什麼的，煙雲蘿也沒反對。
到家後做了幾個菜，便有外番的商人到來。這一次煙於安居然請來了外番客商，這一點着實讓煙雲蘿意外。
正好，她也有興趣與外番商人接觸一番，是以便應了這一次做飯。
“這一道燒菜做好了，雲蘿你趕緊端出去。”
牛氏手裏的魚還在清洗，看起來忙碌的很。煙雲蘿應了一聲，上前端起燒菜就走了出去。
堂屋裏，煙於安和沙扎列正大碗小盞的喝着酒。
在煙雲蘿端菜出來時，那人隨意掃了一眼，這一看，居然就忘記了喝酒。
“煙老闆，這系你女兒嗎？”
“對，是我大女兒，還有半年就及茾了。”
煙於安一看沙扎列的癡迷樣，便知道這事成了。煙雲蘿皺眉，有些看不起這種喝了點酒，便盯着女人瞧個不停的男人。
本來打算問一下外番情況的想法，這會兒也按捺下來。
“唉，別走啊，我們那邊的人，都是可以讓女兒一起上席喫飯喝酒的。瞅你家大女繫個有福的人兒，讓她一起喫飯，也讓我沾一些福氣啊。”
煙於安也咳嗽一聲。“既然客人要沾你的福氣，你就一併坐下成全了沙兄。”
煙雲蘿冷漠搖頭，“男女七歲不同席，何況是一外商，爹不會爲了生意，連女兒的名聲也不管顧了吧。”
說完便要往屋裏走。纔出來的牛氏一看事情不對。
便趕緊端着一碗水到屋裏。
“雲蘿，你誤會你爹了，他只是隨意一說，並沒有強行要你怎麼着呢。”
說着便自然地把水放在一邊，“你今天也操勞好半天，喝點水，莫氣呀。”
說完，她就小心站在一邊兒，東扯葫蘆西扯瓜，看起來態度親厚，丁點不似早前那起難纏樣。
本來做了這半天的飯菜，在廚房也吃了一些點心，這會兒口也確實是渴了。
煙雲蘿隨手端起水咕嚕喝了一大口。
牛氏先是呆怔，旋即便面現喜色。
喝下一口水後的煙雲蘿，突然意識到不對。今天的牛氏好象有點反常，她哪裏是那起會關心她的人。
還有，這人犯的着因爲煙於安的態度，再來跟她特意解釋。
心直往下沉，她放下杯子，眼的虛光卻覷了一眼牛氏，果然，後者似乎有些着急。這一下更是坐實了這水……絕對有問題。
她還是太自信了。這一段時間來的順風順水，令她失了以前的防患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