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覺得上當了，但還是得問個清楚。從屋裏出來一個還在以手梳頭的老頭，那頭髮也真是不知有多久沒洗，黏糊着看着真心難受。
老頭咧嘴，“對啊，候明東走了，你又問上門來了，年輕人，是來接收潘老頭兒的商團吧。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他的眼神，就差沒說呀，你看看，這又來了一個白癡，蠢蛋啊。
縱然也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蠢蛋，但這個時候……不上也得上啊。所以劉平安還是硬着頭皮進來了。
“咳，你是？”
“哦，我是潘老頭商團的一員，鄭老頭，當然，我最重要的職務是看門。有重要的商業，還有貨物什麼的，也會交給我。到時候再由每一屆的商團管理者來調派，安排這一些事務。”
老頭到是把事情說的很清楚，但是，那舔嘴砸舌，眼冒綠光，手指也在不斷的數錢的動作……
劉平安硬着頭皮從懷裏掏出幾個銅錢。老頭笑的更開心了。“年輕人，有前途，有前途啊。老頭子我昨天就沒喫飯了，唉呀這會兒真是餓的不行嘍。”
說話間，老頭都要動手直接搶錢了。劉平安把手一閉。給了兩個銅錢，“先去買你的早食來，一會兒再給你一個銅錢。”
“你，你這小子……”好摳索啊。老頭真想罵他，但是，劉平安斜斜一掃他，那個銅錢拋了拋，“反正錢在我手裏。”
老頭敢怒不敢動手，最終只得轉身去買了一個餅子。還附帶了一碗稀粥回來。一邊喫，一邊瞪着看他手裏另外一個銅錢。“有什麼事情，趕緊問。”
“這個商團有幾個人？”
“哈哈哈哈……幾個人？果然又是一個被騙來的傻子。好吧，我們實話告訴你，在這兒的人，還是不少的。”
但是，不妙的感覺還是很強烈。果然，老頭下一句話證實劉平安的預測。
“能辦事的，就如我這樣的可以守門的，不超過三個。另外的二十二個，全是需要養着的類型。”
“養着！”劉平安倒抽了口氣，這也算是商團，養一羣廢棄的老頭老太太？難怪老頭一直在強調要維持人脈。這哪裏是維持人脈，他這是來幫人家養着人的吧。
“咳，小夥子，年輕人就得有拼勁兒。我們這個商團還是很有效果的。至少有些門路是真的有，困難嘛，也是有一小點的。”
這是一小點麼，劉平安想一走了之。但是，都到這兒來了，還是耐心點吧。
把那枚銅錢給老頭，“帶我去找他們。”
“好好。嘿嘿，還是你這年輕人好，放心，我們都會擁護你的。怎麼着咱這也是個商團啊，嘖嘖，當年我們威風的時候，這城裏面的那頭號唐家，當初還只是個混飯喫的小唐家呢。那會兒小唐子看見我們這些老傢伙，哪次不是腆着臉的……”
說話間，老頭兒推開了後院。原來這後面還有一個院子。只是這院子也是真夠破舊，看起來亂七八糟的一個院子，走廊裏還隨便搭着幾件破舊衣服。
“咳咳。”一進入這院子，還能聽到有人在咳嗽不已，越往裏走，那老人家的喘息也能聽到。感覺，這大喘氣的，一個不留神就能斷氣。
話落，便有一個老人柱着柺杖迎了出來。“新……新管事來了，太好了，前面那個小候子太不是東西了，都好久不拿糧食，還有銀錢來，都快餓死老頭子我了。”
從推開的窗戶還能看見，屋裏面一通鋪的長鋪上，躺着的全是老人。有的在咳嗽，有的在呼呼喘氣。這些人的氣色，全都是面黑且透着青！
這是……集體中了毒？
“他們中了毒？”
“是小夥子也看出來了，這一幫老人，都是以前分佈在全國各地的商號一線管事。後面因爲東家失蹤了，我們這一幫老人就中了仇家的暗算。一個個的身中奇毒，一年年熬下來，就全是熬日子了。”
“平安，爲師欺騙了你，現在你要抽身……我也沒話可說。”就在這時，門外，潘老的聲音跟着響起。
看見他到來，看門老頭兒也嘆了口氣，“老夥計，這些年還是我們拖累了你。你辛苦找地貨，這麼久了還是沒能把我們養好。唉，要我說，你弄那些地貨都變成那般樣子，還是別再爲了我們折騰了。”
“是啊……”屋裏，有微弱的老嫗聲音傳來。劉平安黑着臉看着這一切，回身正眼看向老潘頭。
“老頭，你這會兒在我面前扮哀兵政策，我不會上當。”
老潘頭尷尬賠笑，“那個，我，是有點私心，覺得你有能力照看他們，事實上，老頭我還是可以弄地貨，你知道我在這一方面可以養家的。就是，必須要有一個人出面，代我照管他們。要不我顧不過來呀。”
“可以。”
這麼幹脆利落應下，潘老覺得自己聽錯了，呆了半響，纔不確定地，“你……願意照看他們？”
劉平安沒好氣的很。“不是我願意，是我不做，你就會爲此喫喝不下。再說了，你不是說了有個商團給我麼。破船還有三千釘呢，我就不信這個商團不能發揚光大。”
潘老感動的鼻子泛酸。若是以前，他多少還有點底子，可以哄得那些徒弟幫忙打理商貨。但是到劉平安這時候，他除了矇騙他接管這個東西，就是賣慘讓他接收。因爲……他是真的拿不出東西來給這孩子。而他，家裏又是極貧困的。也就是最近才略好了一些。偏偏，就是這個時候，他又要坑他一回。但是，有點些路一路走了，就再也沒回頭路。
潘老也不是那矯情的人，當下就把老夥計們安頓了，並且給了看門老夥計一點錢，讓去買一些糧食回來，便和劉平安說起這商團的事情。
早前，潘老還覺得劉平安怕是心軟，捨不得他難過，這才接受的商團。然而，在劉平安問了幾個老傢伙一些問題，聽起來只是一些商業上的事情後，這小子便面現驚喜，轉身去找來了幾個曾經在等着混過的小子們。
“從現在起，你們除了負責照顧這兒的老人，還要跟他們詳細寫一些東西。不管是文字，還是別的爲人行事，以及他們曾經管過的那些商業上的東西，能學的，能聽的都得心理聽和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