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錢小美的事,我承認是我疏忽了,但是你也別太自大了,比如在做買賣這方面,最好還是長點心,以後再出售我爸製作的仿古玉器,讓他把仿古標識做的明顯一點,前兩天有一個調包文物的大案子,差點牽連到他!
我媽也怕我爸出事。
雖然她經常欺負我爸,但是我知道她是很愛我爸的,假如她不愛我爸,也不會因爲靜姨來訪,就醋意大發心底憋火,差點把自己逼成女瘋子。
所以一聽我爸差點被牽連,我媽就連忙問我怎麼回事。
我就把佟教授找我鑑定雙螭谷紋玉璧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我又強調,之前我爸仿造的那個玉飛天,是幾經轉手,最後的買主以爲是真品,好心好意捐獻給了博物館,就算事發了,也構不成案件,而這次我爸仿造的雙螭谷紋玉璧,雖然和玉飛天一樣,也出現在博物館裏,但是性質大不一樣,是人家明知是贗品,還拿去調包替換了真品,這是文物盜竊大案!
我媽說她知道了,以後再做買賣,一定會加倍的小心謹慎。
我看我媽的語氣客氣了很多,對我的氣焰,不是那麼囂張了,就說抓緊把五十萬轉給我吧,急用呢。
我媽讓我先走,她處理好黃狼子,就給我打錢,還說不等我到省城,她保證就會把錢打到我賬號上。
畢竟是自己親媽,我感覺她不會騙我,就答應了。
臨走之前,我又對我媽,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就是她之前澆到劉胖子頭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媽說是童子尿加鵝黃粉,還有梅真人畫的一張符燒成的紙灰。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童子尿和高人的符灰,自古以來就有驅邪滅陰的功效,這個不必多說,至於鵝黃粉,我要解釋一下。
鵝黃粉,其實就是鵝的糞便。
鵝是一種很神奇的家禽,雖然平時看起來很溫順,但是真的打起來,戰鬥力簡直爆表,而且對敵方不依不饒,一打起來就糾纏到底,在農村就有一句老話,叫做寧被狗咬,不被鵝追。
鵝都敢追咬人和狗,更別提個頭小小的黃狼子了。
黃狼子都是在晚上偷雞,雞到天黑之後,眼睛就看不見了,只要被黃狼子咬住脖子,大多會放棄抵抗,任由黃鼠狼折騰,帶到野外喝血喫肉。
可是鵝不會。
鵝的視力在晚上也很好,黃狼子來了,鵝不但不會像雞那樣任其宰割,而且還會先發制人,不等黃狼子動手,鵝就會對黃狼子發動攻擊。
於是黃狼子見到鵝,總會退避三舍,很多農村人,爲了防止黃狼子偷雞喫,夜晚就把雞和鵝關在一起,所以說鵝是黃狼子的剋星,也不爲過。
這樣一來,就有道人術士,把鵝的糞便美其名曰爲鵝黃粉,搭配其他手段,以此作爲對付成精黃狼子的法寶之一。
如果非要找什麼科學解釋,那就是鵝的糞便,確實比一般家禽的糞便,酸性要高一些。
據我們這邊的老人說,親眼看到黃狼子的爪子,踩到鵝糞之後,沒幾天就爛的不成樣子了。
我媽也知道這些,所以用鵝黃粉,搭配童子尿,還有梅真人的符,突然澆到劉胖子頭上,一招就趕跑了,附身劉胖子的黃狼子。
不過這個戴草帽的黃狼子,也確實厲害,雞冠血澆頭它都不怕。
想到這裏,我又叮囑我媽,務必謹慎處理這隻黃狼子。
我媽說你都是大小夥子了,怎麼還像娘們一樣婆婆媽媽,這件事怎麼處理,我心裏有數,用不着你操心,你抓緊走吧,再晚天黑就不能到省城了。
她說完之後,還把我從劉胖子家裏推了出去。
我只好打開車門,發動大面包,離開老家,直奔省城。
結果我都到了古玩城,我媽也沒有給我打錢。
我打電話過去質問她,她還振振有詞,說我要想拿到錢,就必須把省城的店轉讓出去,回家老老實實相親,然後結婚生子,在她眼皮子底下過日子,不然她不放心我這個生瓜蛋子,獨自在省城生活,假如回頭再遇到一個女騙子,還會人財兩空……
我爸我姐我姐夫,能忍受她在家裏一手遮天,我不能忍!
想讓我回去,在她跟前天天受氣,門兒也沒有!
不過想想劉二毛,家裏急等醫療費,我又給我媽打了一個電話,試圖跟她講道理,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說過給錢,怎麼能反悔呢。
我媽說她是女人,不是君子。
我就說岳靈靈,這是你逼我的,你不要後悔!
我媽聽了,直接掛了電話。
我被氣得七竅生煙,心說岳靈靈,既然你不給我活路,那我就只能,到你的情敵那裏找活路了!
當時就撥打了靜姨的手機。
不過想想,我還是掛了,說實話,我真不想聯繫靜姨。
本來靜姨老家,和我家所在的朝陽村距離不遠,我爺爺和她家的老人,也有交情,我小時候還經常去靜姨家玩兒,她在家的話,還會領着我溜達。
一直到我上了初中,我跟靜姨也沒有斷了聯繫,她每次回老家,都會給我還有我姐帶禮物。
直到六年前,爺爺去世後不久,我媽才知道我爸和靜姨的往事,當時她不但打電話,罵了靜姨一頓,還嚴令我和我姐,不得再跟靜姨,有任何來往,否則就是破壞父母的美滿婚姻。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聯繫過靜姨。
現在假如我給靜姨打電話,一來顯得我人品不行,用不着人家的時候,就把人家一腳踢開,現在有麻煩了,需要人家幫忙了,纔去聯繫人家。
二來我確實也不想讓靜姨,參與到我家的事務中來,萬一她以後,真和我爸舊情復燃,那就大事不妙了。
攥着手機走回店裏,馬上就迎來了劉二毛期待的目光。
我沒好意思跟他說,錢還沒到位,而是讓他先去醫院,錢隨後就到。
劉二毛很信任我,從我手裏接過車鑰匙,急匆匆去醫院了。
他前腳走,後腳我就給陳月影打了電話。
謝天謝地,這位朗馳集團的財務主管,百忙之中接了電話。
陳月影第一句話就是:“棺材燒了嗎?”
我說沒燒,不過你放心,棺材裏的聞心大仙,已經被我滴血收服,絕對不會再威脅到你,以及你的心心小寶寶了。
陳月影說既然這樣,也算你履約了,我那兩百萬沒有白花。
我就說陳大美女,有沒有興趣,投資我的乾坤玉器店?
一聽這個,陳月影就笑了。
“李玄真,你是想借錢吧?”
我心說富家小姐果然見過世面,腦子也好使,一眼就看穿了我。
我就說陳大美女果然聰明,我確實是想跟你借錢,數目嘛,其實對你來說並不多,五十萬,三個月之後,我還你一百萬,這個收益率,不低了吧。
陳月影冷哼一聲,說低於千萬級別的項目,本小姐沒半點興趣。
我知道她這是諷刺我。
沒等我辯解,她就掛了電話。
劉二毛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我必須馬上搞到五十萬。
本來這兩年在省城,我是能結交到,可以週轉資金的朋友的。
不過錢小美之前,把我的錢都攥在她手裏,從來不允許借給別人,誰跟我借錢,她都像陳月影一樣,對人家冷嘲熱諷,導致我現在想借錢也找不到人。
迫於無奈,最終我還是撥通了,靜姨的電話。
鈴聲只響了兩三聲,靜姨就給我掛斷了。
以前我聯繫過靜姨的手機號,早就不用了,現在的手機號,是我四年前來省城之後辦理的,靜姨並不知道,估計她以爲是陌生人,所以纔會掛斷。
想到這個,我就給靜姨發了一點短信,說靜姨,我是玄真。
短信發過去一分鐘之後,靜姨給我打回來了。
她的語氣很興奮,笑着說,玄真,你終於還是想起靜姨了。
多年沒聯繫她,一聯繫就要借錢,我有點開不了口,結結巴巴地說,靜姨,有個事,你能不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