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訕訕收回香菸,有掏出一沓現金,往他手裏塞。
結果小道士直接把我的手打開,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說小道長,我真不是壞人,我朋友是李道長的徒弟,我有個朋友,受了重傷,我這次來,是想請李道長,給我朋友治傷救命的。
小道士說哪個李道長?
我說就是青羊宮住持的師叔。
小道士哼了一聲,說我們住持確實有師叔,不過他的師叔裏面,沒有姓李的,你要是想進入青羊宮賞景尋訪古蹟,等一會售票窗口開門,十塊錢一張票就能進去,就不要走歪門邪道,想讓我放你進去了。
小道士說完,轉身走回那個小門,又把門關上了。
沒辦法,我只好退了回來。
我轉了一圈,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個,住在青羊宮附近的老人,遞過一根香菸跟他打聽,青羊宮是不是有個李道長。
那個老人很熱心,對青羊宮也非常熟悉,他拍着胸脯跟我說,青羊宮沒有我說的李道長。
聽了這個,我當時就感覺心都涼了。
現在我有理由懷疑,老姬就是在吹牛,青羊宮連李道長都沒有,他怎麼可能拜師所謂的李道長,和青羊宮住持一個輩分!
張鐵山必須抓緊救治,等不得了。
看我着急萬分,那個本地老人又對我說,雖然青羊宮沒有李道長,但是郊區有個小道觀,叫青羊觀,裏面倒是有個李道長。
青羊宮,聽起來就像青羊宮的山寨版。
不過現在我也沒有其他路數,又聽到那個當地老人,對青羊觀的李道長一通吹捧,我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按照本地老人的指點,又開車來到郊區。
那是偏僻小山山腳的一座破舊道觀,門口連像樣的路都沒有,要不是蘭德酷路澤還有越野能力,一般的小車,都開不到道觀門口。
道觀周邊連個人影都沒有,倒塌的山門上面,確實寫着青羊觀,不過風吹雨打,也沒有維護,所以這三個字也殘缺不全。
看道觀裏面,升起了炊煙,我就走了進去。
一個老道士,穿着洗得發白的道袍,抱着一捆柴禾,正要往後院走,看到我之後,問我是不是來上香。
我連忙掏出一沓錢,說道長,這是香火錢,請收下。
老道士搖搖頭,說太多了,不能收。
然後他抱着柴禾繼續往後院走。
我只好跟在他身邊,問他是不是李道長。
老道士不置可否,理都不理我,弄得我很尷尬,不過爲了救治張鐵山,我也只能忍了,跟在他身邊,一起走向後院。
後院有露天的鍋竈,讓我激動的是,正在燒鍋的人,竟然就是老姬!
老姬擡頭看看我,說你怎麼來了。
我說師兄,你兒子兒媳婦,找你找得很急。
老姬哼了一聲,說你當我傻啊,恐怕是陳家人報警了,公家人找我找得很急吧,我纔不上你的當。
我說師兄,人家陳家人根本沒報警。
老姬不相信。
我就說好吧,陳家人提了條件,只要你治好張鐵山,你詐騙陳家的事,就一筆勾銷了,假如治不好,那麼就別怪他們報警抓你了。
我說我絕對沒騙你,張鐵山你知道的吧,他受傷了,傷得還很重,我現在就把他擡過來,你讓李道長給看看。
老姬聽了,扭頭看了看李道長。
李道長理都沒理他。
我小聲問老姬,說師兄,你不是說,李道長是你師父嗎?
李道長現在就在眼前,老姬想撒謊也不圓不過去,只好跟我說了實話,他說他確實是吹牛的,這個李道長法力高強,他這些年每年都來糾纏李道長要拜師,但是李道長就是沒答應。
原來這個李道長,根本看不中老姬。
我馬上跟老姬撇清關係,對李道長說,道長,我跟這個老姬其實並不熟,我做人絕對比他強多了,現在我朋友受了重傷,還求您老救一救,出家人慈悲爲懷,您老肯定不會拒絕我的。
我說着又掏出那沓錢,說道長,我這錢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絕對乾乾淨淨,還請您老收下。
李道長又搖了搖頭。
老姬當時就把錢搶了過去,強行塞到李道長手裏,說道長,你看你這道觀,再不修繕都要塌了,有人送錢過來,幹嘛不收呢!
李道長還是不想收,結果老姬耍起無賴,狗皮膏藥一樣纏着李道長,最後李道長無奈只好手下了我的錢。
收了錢,就要幫我救人。
我馬上掏出手機,給二牛打了電話。
二牛帶着兩個手下,哼哧哼哧把張鐵山擡了進來。
我小聲問老姬,說這個李道長,到底厲不厲害?
老姬說怎麼不厲害!難道你師父梅真人,沒跟你說過他?
老姬不像在撒謊,看來這個李道長,絕對有兩下子。
於是我讓二牛他們,把張鐵山放到偏殿的破屋裏,然後拿出銀行卡扔給二牛,說這個道觀太破舊了,你去幫我多取一點錢過來,我要幫道長修繕道觀。
沒等我說出銀行卡密碼,二牛就把銀行卡給我扔了回來,說救治張鐵山不用我掏錢,陳月影爲防萬一,早就準備了一筆現金,現在就在車裏,需要多少,他直接拿過來就行了。
我本想說五萬,不過看看道觀破敗的厲害,瓦片都掉下來不少,就改口說二十萬吧,修繕道觀,這也是積陰德,就當陳月影,掏錢爲她兒子積德了。
二牛很快出去,從車裏拿來一個手提袋。
我打開一看,手提袋裏滿滿的鈔票,我怕李道長又拒絕我的錢,於是就把手提袋遞給了老姬。
老姬一看有錢,兩眼都發光了,當時就對李道長說,道長,道觀翻新的錢來了,我先替您老人家收下了,過兩天我就找人,過來修繕道觀。
李道長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讓其他人在後院裏等着,然後他帶着我,走進偏殿那個房間,看躺在破牀上的張鐵山。
他試了試張鐵山的脈搏,皺了皺眉。
看李道長皺眉,我頓時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問:“道長,我朋友是不是沒有救了?或者雖然能救過來,但是要留下嚴重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