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坐電梯一樣，幻從漩渦裏升了上來，站在了顏夢雯的不遠處。
“是你。”顏夢雯認出了幻，“你要談什麼？”
幻問：“我要說些隱祕的事。在這兒談可以嗎？”
“沒關係，他們都下班了，沒人知道。”
“那我就明說了，我是爲空間碎片，爲你順走的那條腰帶而來的。”
聽到“腰帶”這個詞，顏夢雯的臉上流露出了些許驚訝，接着馬上又恢復了正常。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顏夢雯說，“我這兒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又怎麼知道你那裏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呢。”
說着，幻取出了一本樣式古樸的書，爲對方說明：
“你聽過靈異故事嗎？故事中的狐狸、蛇，甚至是蚌，都有化形成人的本事。他們靠的，正是這本化形功法。你想要嗎？”
“我不需要。”顏夢雯一直盯着幻的臉，不去看書。
“你不需要變成人形，還是不需要這本書？”
顏夢雯猶豫了片刻，答道：“我更相信科學。”
“並不是電子機械才叫科學，我這本功法也是經得起考驗的。你看，這位尹筱筱，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剛纔應該親眼看到她從貓變成了人吧？”
“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障眼法，但我是認識她的。她是外勤部的尹清，貨真價實的人類，不存在什麼貓化形人。”
幻苦笑道：“這解釋起來就有點麻煩了，她其實是從平行世界過來的……”
“我要回家了，不用解釋給我聽。”顏夢雯單方面結束對話，繞過尹筱筱，朝套間的大門走去。
“等一下！”
幻叫住顏夢雯，傳送到了對方的前面。
他迅速把一份份錄像分列投影到空中，在顏夢雯的前方鋪展出了一面弧形的影像之牆。
這些錄像中的主角自然是顏夢雯，錄像中的時間和地點不盡相同，所行之事卻都是襲擊別人，強迫他們行親密之舉。
不需幻再多言，顏夢雯也明白，這是在用犯罪證據來威脅她。
“這怎麼錄的？”顏夢雯問。
“怎麼錄的不重要。”幻說，“重要的是我錄到了。”
“你覺得能以此要挾我？”
“我覺得可以。要是不行的話，你就不會還站在這兒了。”
聽聞此話，顏夢雯嬌媚一笑，“我在這陪你聊天，當然是爲了釣上你啦。”
“抱歉。”幻後退半步，“你忘記變身了，看到你現在的這副樣子，我很難興奮起來。”
被這麼說了，顏夢雯便恢復了嚴肅的神情，“現在想來，研發部那邊的電視也是你搞的鬼吧，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
“這我就不清楚了。”幻笑着搖頭，“不過即使沒有那一出，你也遲早會襲擊別人的。”
顏夢雯沉默了，像是回想起了某件事。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想通了：
“我可以把那條腰帶交給你，但那個現在不在我身上，我得離開一趟，給你取過來。”
幻關了投影，走到顏夢雯身旁，“不用那麼麻煩，我陪你一起去好了。你告訴我地址，我馬上傳送過去，一下子就到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自己去就自己去吧，我在這等着。”
顏夢雯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走出了辦公室。
……
幻和尹筱筱在辦公室裏等待着。
時間已來到了凌晨，但顏夢雯還沒回來。
尹筱筱等得累了，有些擔憂地問道：“她該不會趁機逃了吧？”
“應該不會。”幻說，“她還有把柄在我們手上呢，要是逃到基地外面，就等同於放棄了反抗軍研究組長的身份，我們反而更好對她出手了。而她要是隻在基地內躲躲藏藏，基地就這麼大，根本躲不了幾時的。”
“我剛剛又想到一種可能。”尹筱筱說，“現在是凌晨，地鐵和公交車都停止運作了，她恐怕不大好找到能搭載的車。”
“她以那副模樣在人類社會中生活，確實有着很多的不便。”幻這次也表示了同意。
說着，幻走到了窗邊，看向了馬路上稀稀拉拉的車流。
在基地設施模擬的夜晚之中，大多數人已經進入了夢鄉，還奔波在路上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不知道顏夢雯是不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尹筱筱也走了過來，陪幻一起看。
窗外的景象彷彿一張循環播放的動態壁紙，有規律地重複着。
但突然間，一束白光破壞了這平緩的規律。
那如同雷光的白線從地面升起，在基地的上空極快地變向飛行着，像是在以夜空爲畫板，胡亂畫着連續的折線。
緊接着，警報聲大作。
天空從夜間模式轉變爲白天模式，高懸正中的太陽將明媚的陽光照射到了地面上。
基地裏的寧靜氛圍被瞬間打破，多少人被從夢鄉中吵醒。
藉着外面明亮的光線，幻向着天空眺望，目光鎖定在了空中的飛行物上。
他看清了，那是一隻銀色圓盤狀的東西。
人們一般將其稱爲UFO。
…………
稍後，在投影裏播出的緊急新聞中，告知了外星飛船被盜的消息。
那艘外星飛船是研發部的東西。
有權限接觸飛船，而且有能力駕駛飛船的人，這個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可問題是，她到底想做什麼？
是想用暴力改變現狀，還是乾脆自暴自棄了？
新聞裏說這名女性罪犯在飛船裏開了直播，播出的內容是開着飛船隨機捕捉地上的路人，然後帶到鏡頭前侮辱。
幻順着新聞給的鏈接進了直播間，發現裏面激烈的戰況被做了打碼和消音處理，但能清晰地看到角落處的操作檯。
操作檯上的屏幕裏顯示着行進路線，那條路線看上去彎彎繞繞，遍佈整座基地，像是要把基地的每塊區域都遊覽一遍。
現在飛船隻行進了全部路線的十分之一，距遊覽結束還剩下不少時間。
盯着投影畫面看了一會兒，幻做下了決定：
“我要登上那艘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