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稟報了，封號之事我已知曉。”漩渦之神說。
“我來向您請示。”幻說，“也許這事還牽扯着另幾尊神明。”
“……你覺得這個星球的自然環境爲何這麼惡劣？”
“嗯？大概是工業的過度發展破壞了自然環境吧。”
漩渦之神搖了搖頭，說：“人類的影響只佔小部分，真正揚起漫天黃沙的其實是人們崇拜的神明。”
“怎麼會？”幻在驚訝後又很快想通了，“難道……”
“大部分人只有遇到困難時纔會想起來向神祈禱,到了快活時就把神忘在了腦後。而科技的發展，代替神力解決了大部分困難，讓人們得以一直沉浸在幸福當中。
“這對人類來說是好事，但對神來說則相反。於是有些神就用神力摧毀了世界，漫天黃沙，荒地千里,即使是人類引以爲傲的科技也沒法與神力抗衡。
“如此一來，雖然惡劣的生存環境使得人口驟降，但在絕望中向神明祈禱,成爲信徒的人反而變多了。”
幻不知道漩渦之神爲何轉移話題講起了歷史，但這段有關神明的歷史也許是交談的前提或引子，可以解釋今日之事。
“你三日前所見的水神，就是向人類施加毒手的主犯之一。”漩渦之神繼續說道，“她成神已有千餘載，自從受過一次天罰後，就放棄了晉升完美真神的道路，只維持着不高不低的信仰之力，用以穩固神位。
“安於現狀讓她的智慧並未隨着年齡而增長，反而變得越來越迂腐了。爲了在半神這個不上不下的境界爭個第一，她會無情地打壓任何有機會超過她的神明。這一次，是輪到我了。”
話題終於繞了回來，看來漩渦之神認定這次的幕後黑手是水神了。
“水神是怎麼做到的？”幻問道，“難道那些網站的很多高層都是水神的信徒嗎？”
“這種事她不需要交給信徒去做。”漩渦之神說，“她只要派遣水靈去附身想要操控的人，就能爲所欲爲了。”
幻沉默着，心想水神的能力確實如水一般千變萬化，怪不得能被稱爲這個星球的半神第一人。
像是看出了幻的所想,漩渦之神解釋道：“修煉水火雷之類元素力的修煉者，在同階中戰力平平，佔不到優勢。可一旦獲得相應的權能後，得到的提升要遠遠大於我這種模仿單一自然現象的修煉者。
“也就是說，掌握的權能越宏大和抽象，就越接近造物主的全知全能。比如你借漩渦參悟出的空間權能，若是能成長到半神級，絕對能遠遠勝過水神。”
自己原來那麼厲害，幻心中歡喜。
但想到實那更爲神祕的時間權能，幻又有些發愁了。
希望自己能比實更早地晉升半神之境吧。
接下來，幻把信徒大會上討論出的方案告訴了漩渦之神。
漩渦之神聽過之後，說：“我也有事要告訴你，你讓我幫忙觀測的實在不久前晉升半神了，正要攻打這個星球。”
“按照常理來說不可能，但辦法還是有的。他用的辦法跟我知道的不同，不過應該都是臨時彌補之法。”
“那現在怎麼辦，您會出手助我嗎？”
“嗯，我會幫你的。現在我要到世間去看看,想想禦敵之法，順便爲你證實神使的身份。”
…………
幻和漩渦之神一起出了神域，在漩渦廣場的神像邊現了身。
兩人站在五米高的空中，剛一現身就引起了底下信徒們狂喜的歡呼。
儘管漩渦之神的臉上像是戴着一張漩渦形的面具，但他散發出的神之威勢連普通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就連照射到他身上的光線都變得扭曲了。
“我是漩渦之神，旁邊這位是代我佈道的神使。這下我說得足夠明白，不會再有人質疑了吧？”
信徒們紛紛應和稱是，還有什麼事能比信仰的神顯靈更令人高興呢？
“你說你是漩渦之神，我還說我是太陽神，能日遍天下呢！”人羣當中有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信徒們憤怒地在人羣中找起了說話的人。
幻在那人剛出聲時就將其鎖定了，還認出了那人就是當初飛船事件中宗族弟兄裏領頭的猛哥。旁邊跟他站在一起的那幾人，也是在之前那次事件中露過面的幾個宗族弟兄。
幻將手一揮，一塊地面像是舞臺般升了起來，把那六名宗族弟兄擡到了顯眼的高處。
於是就有信徒認出了猛哥等人，一個個厲聲指責起來。
“你們是外區人，爲什麼能混進裏區？”幻問道，“是想模仿蘭萍的故事裏那個三人惡霸團伙，在裏區燒殺搶掠嗎？”
“少在那兒憑空誣陷人！”猛哥從上衣裏掏出證件，“我們現在是合法的裏區人，是正義的調查記者，看到這證件了沒？”
幻當然能看到證件，而且能看出那證件不是僞造的。
那是從真正的記者手上搶來的，還是因爲在裏區找到了靠山，幻的腦中浮現出了數種推測，但眼下沒法證僞，便只好順着猛哥的話往下說了。
“你們來漩渦廣場做什麼？”幻說，“這兒是漩渦神教的聖地，你在此地撒潑，當衆出言褻瀆漩渦之神，我有權將你趕走。”
“唉！別急啊。”猛哥拍了拍旁邊那名舉着手機的宗族弟兄，“我們正直播呢，你說話注意點。我們是調查記者，當然是來調查的了。現在網絡上對你假冒神使這件事很關心，於是我們就擔負起了調查的重任，看看你是怎麼冒充神使的。沒想到你假戲做全套，還找了個假的漩渦之神過來，可真有你的啊。”
幻雙眼微眯，覺得這個猛哥不對勁，比起印象中要更會耍嘴皮子。
“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人身上。”漩渦之神低聲說，“我們要去拜訪那些願意合作的神明，聯合他們，一起商議對付實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