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去吧!”謝老爺子在管家的攙扶下,又坐了下來。

    宅子裏很安靜,古樸的建築屋檐下,吊着一盞盞路燈,幾個廂房分別是單獨的別院,很像清王朝府邸。

    溫寧自檐廊下往西邊走去,餘光瞥向正中間的院子,院子外面便是停車場。

    她腦海裏不由自主的閃過一些回憶。

    一年之前,她剛被謝晉領回謝宅,那一天李承聿製造機會跟了過來,與她假裝是訂婚關係,那一天,厲北琛也在這裏。

    明爭暗鬥,他貴爲第一大少,數次嘲諷李承聿,將他踩進了泥土下。

    後來更是喫醋,他在衛生間堵着她,狠狠的欺負。

    臉畔一紅,她秀眉緊蹙,想起那些事情來,就覺得厲北琛這個男人不可理喻,過去的他太過狂妄,矜貴身世賦予了他踩踏別人的能力。

    也許,正是因爲他實力雄厚,性格傲氣凌人,殘暴無理。

    也催化了李承聿後來的報復心,貪婪心。

    李承聿依靠着蘇氏步步爲營,暗暗崛起,利用她,報復她,到現在,李承聿依然是個大麻煩。

    他們這幾個人,其中的因果,誰又能說得清呢。

    她暗暗地希望,經歷過落魄,厲北琛能收斂一些他那刻在骨子裏的肆意跋扈,否則接下來對付李承聿這種無孔不入的小人,他還有可能會栽。

    甩甩腦袋,溫寧驀地回過神來,她怎麼又聯想到厲北琛這個男人了?

    甚至還潛意識裏,擔心他的安危。

    小臉兒微微冷下,她擯棄神遊的思緒,來到謝晉的書房前,敲了敲門。

    “請進。”謝晉一貫清貴的聲線傳出來。

    溫寧拾起一抹笑意,推門走進去,“爸!”

    “寧寧?”

    謝晉意外地擡起眸,手中鋼筆正在文件上簽字,看到女兒來了,他立馬從椅子上站起,旁邊的祕書想扶他。

    男人微微擺了擺手,高瘦筆挺的身姿走了過來,“女兒,你今天怎麼想起回家了?”

    “您是責怪我很久沒來看您了嗎?”

    謝晉嚴肅着臉廓,“難道不是嗎?你將我接出院,丟在這裏,就不管不問了。”

    “我哪有這樣。”

    溫寧知道他並不是真的生氣,就討巧的笑了笑,“我這不是惦記您的身體,回來看您了嗎?”

    “厲北琛從歐洲回來了?”謝晉問。

    “您怎麼知道的?”

    “前天回家,茗山道上遇見司修遠,司少說的。”

    他走到水池前,洗乾淨雙手。

    年近五十歲的男人,雙手修長而骨節分明,有靜脈微微凸起,溫潤又好看。

    溫寧再度看着謝晉的側顏,爸年輕時一定是不輸給厲北琛那般英俊的男子吧。

    她突然想到了她的母親......

    最近被頻繁提起的母親,眼簾微微一暗,涌動着情緒,溫寧斟酌幾秒,盯着父親,到底還是沒忍住去觸碰他的傷疤。

    因她心裏被一股莫名的探求,牽引着,“爸,這些年你有沒有想起過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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