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資料早由鄒大爲一手收集,他輕車熟路,早叫人從各部調閱過來,整整齊齊的送到傾城手裏。
他作爲提刑司的統領,如此事必親恭,不辭勞苦,讓千妮忍不住爲他的職業精神讚歎不已。
千妮翻閱了一晚上的卷宗,對資料進行了一個簡單的分類。
首先對嫌疑人的要縮小範圍,排出外因,做到精準打擊。
你爲什麼要殺我,爲什麼……!
千妮小手託着下巴,腦海中出現若干情景。
兇手潛入崔老屋內,一把抓住崔員外郎的衣襟,將他提起來,因爲
一,沒錢用了。
“聽說崔老在禮部爲官多年,收的賄賂一定不少吧,你年紀大,也花不了多少,不如借給小爺用用,解燃眉之急,也算是好生之德,普度衆生。”
“混賬東西,來人啦!”
“你別叫,在叫,喫我一劍。”
二:一場孽緣。
兇手一把摘下臉上的面罩,臉上露出痛恨無比的目光。
“你是誰?”
“還記得二十年前西湖堤畔邊上的某某某嗎。”
崔老忍不住陷入沉思中,他怎麼會不記得呢,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西湖河畔的一葉輕舟,兩人相依相偎,卿卿我我,做了一對快活的鴛鴦,不過露水夫妻,終不長久,爲了前程,也只能狠心拋棄,勞燕分飛。
“她爲你傷心,終身不嫁,最後積鬱成疾,香消玉損,”
“我自然該死”,崔員外郎神色黯然,“不過,你是哪位,狗咬耗子多管閒事!”
“俠客,替天行道不行啊!操,死到臨頭了還如此頑固不靈,該死,喫我一劍。”
三政敵派殺手過來。
“崔老,我同你無冤無仇,也不想殺你,不過,聽說你私下在收集某某某大人貪污受賄,(以權謀私),(謀逆造反)的證據,請把收集的證據交出來,這件事到此爲止,大家就此別過,從此相忘於江湖,這樣可好?”
“我豈是貪生怕死之人,你要殺就殺。”
”哎呀呀!你不讓別人快活,在下也只能殺你滅口了。”
四家僕的無奈
“老爺,看在多年盡心伺候您的份上,放我同秋香一條生路吧!”
“混賬東西,不知好歹,你早些死了這份心,我已決意將秋香許配給城東的矮冬瓜武大,你滾出去!”
“老爺,老爺,可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啊。”
“哼!你不知道,愛情輕似一場風,來無影去無蹤嗎?”
“既然如此,對不住……是你逼我的!”
“你……殺主,上天不會饒過你。”
……!
千妮心裏笑了一下,收回亂飛的思緒。
“資料這一塊有勞鄒統領了。”
鄒大爲微微一笑,這次崔老被人所殺,朝野震動,同時也把提刑司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各重要部門眼睛都盯着這一塊,實在是一塊燙手的山芋,稍有差錯,只怕自己地位不保,幸好來了兩位不知深淺的小子,將來問責,自己倒也有了推卸之辭。
鄒大爲聲音低啞,一付痛惜不已的模樣,同時表示自己對崔老之死十分難過,以至於夜不能寐,同另外三位提刑司工作人員夜以續日的查找線索,差點將身體熬壞。
千妮心裏呵呵一笑,也不點破他,客套話說完,來點實際的。
“這一次因爲涉及朝廷重臣被殺,傾城小王爺特別被委以重任,負責統領籌劃,可以看出皇上對此事的重視,爲了最快速度偵破此案,參與的各部之間分工應明確,避免拖沓重複,互相推諉。”
“京都護衛廳人手多,主要的職責是多派人手,分片區挨家挨戶的搜查,加強巡邏,提升出城進城的戒備等級,碰到可疑的人需及時報告上級。”
“這個屬於大海撈針,主要是起個威懾作用,讓兇手行動做事有所顧忌,現在無法判斷兇手的行蹤,要是兇手逃出城,就無計可施,不過,若還是在京城,等到我們縮緊漁網,我相信,兇手還是會按捺不住,到時就是我們的機會。”
鄒大爲點頭稱是,同時眉頭緊皺,告訴千妮,京都護衛廳參與辦案,他一早收到指示,不過,案發到現在三天了,也沒看到一位過來同他通氣,看不起提刑司是不是?
傾城安慰鄒大爲,“昨天京都護衛廳的文生文大人已深夜拜訪東陵王府,在我面前立下軍令狀,誓死查明真相,還崔老一個公道。鄒統領就別生氣了,都是一家人嘛!”
兵部的文生最近託了東陵王府的福,脫離苦海平調到京都護衛廳做知事,知道是個肥差,夫人對他的臉色多雲轉晴。
母老虎化作小奶貓,一臉的小鳥依人狀,文生頗爲愉悅,自然對東陵王府感激不盡,立志誓死盡忠東陵王府,既然是自家人,傾城還是多少有所袒護的。
牢騷歸牢騷,大家都坐一條船上,破不了案,誰也沒好日子過,這一點輕重鄒大爲還是知道的,他呵呵一笑,聽千妮繼續往下說。
千妮拿出傷亡分析報告,翻開看了一下。
“崔老體外之傷,頭部左右太陽穴破碎,眉心正中處有一指頭寬傷口,凹進去半寸,頭皮撕裂,兇手很殘暴啊!現場是否找到作案工具。”
“沒有!”
鄒大爲搖搖頭,他收到報官後,第一時間感到案發現場,屋內被人翻動的亂七八糟,對屍體進行了初步檢查,憑他多年經驗,兇手應該是一位武藝高強的人。
“爲什麼如此輕易的判定?”,千妮合上傷情報告,聽他說完,問他。
“因爲,崔老額前的傷口,不是銳利的器具所傷,而是有人用大拇指壓裂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