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在一旁看千妮氣定神閒,輕聲慢語,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心裏既佩服又不解,他是無頭蒼蠅,都不知如何下手,也不知千妮從哪裏收集的情報,沒人告訴他呀!
章淑芬嬌軀一震。
“這是……,我,我不記得了,或許是他從哪裏借錢,把欠賬還清也說不定。”
“章淑芬,你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千妮忍不住替她惋惜。
“做僞證,罪加一等,涉及謀害朝廷命官,其罪當誅,這個時候可別替人背鍋啊!”
千妮語重心長,很想挽救正滑向深淵不自覺的章淑芬,章姑娘,你什麼能耐自己不知道嗎?現在朝廷人心思動,大家惴惴不安,急需有志氣的人士出來背鍋。
“到時找真正的兇手不到,提刑司只怕要說你同兇手裏應外合,以同黨論處,你還年輕,還有美好的未來,考慮事情還是要慎重啊!”
章淑芬低頭不語,她心抖的厲害,嘴脣不由自主的哆嗦,腦袋裏千萬個想法一瞬而過。
我真是命苦,嫁的良人啊……!
她帶着銀票出現在走投無路的夫君面前,張氏抱着她好一頓痛苦哭不止,發下重誓以後絕不再賭。
原本以爲拿了這些銀兩,替夫君將賭債還了,等風頭過後,兩人回到夫君的鄉下去開始重新的生活,可是,半路出個程咬金,還是社會經驗不足,太單純了。
“當然,我相信,一個會感恩的的女子她絕對不是殺人犯,我們相信你是平白無辜的,不過,此案牽涉面大,指不定提刑司急於破案,酷刑之下,你屈打成招也說不定。”
章淑芬心裏一寒,大刑伺候她是沒親身經歷過,不過也看過街頭賭徒借錢不還,被人一頓棍棒亂打,鬼哭狼嚎,實在是慘不忍睹,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數,她一個弱女子,細皮嫩肉,哪裏經受的住這番折騰。?
“是不是案發當晚,你聽到崔員外郎房裏動靜後,慌忙起身,你打開崔員外郎的房門,兇手聽到聲響,轉過頭的時候,你看清了兇手的真相,兇手怕你驚動別人,將你控制後,威脅你不要說話,要不然就連你一起殺了。”
千妮展開豐富聯想,大膽推理,小心求證。
不過,這個推理太過勉強,兇手武功如此高強,爲了以絕後患,應該不會放過現場的唯一證人。
“但是這個銀兩是怎麼回事,兇手給的還是你在崔員外郎房裏偷的?”
千妮託着額頭,手指頭在額頭上來回刮擦,表示自己很頭疼,她眼睛盯着章淑芬,暗示她來給自己一個合理解釋。
“我……!”
章淑芬低下頭,心亂如麻,正在猶豫間,旁邊房裏傳來撞擊聲,連綿不斷的痛苦的哭叫聲鑽了過來,過了小一陣聲音才弱下去。
“怎麼回事?”
李璇璣走出去看了一眼,轉身進來,低聲說道,“旁邊提刑司審訊犯人,手重了點,現在已不活了。”
千妮很生氣,犯人也是有人權的嘛,“這樣搞不行啊,要是別人知道了,往上一告,提刑司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批評提刑司知法犯法,兩位身穿提刑司衣裳的人一人抓着一條大腿,從他們門前拖過去一具屍體,身上血跡斑斑,腦袋處被打開了一個好大的口子,鮮血直冒,嚇了傾城一跳。
黑暗啊,簡直是草菅人命嘛!
千妮叫住兩位,嚴厲的問他們,“怎麼回事,你們提刑司太過分了,這是要準備把他拖哪裏去。”
鄒大爲在一旁也是莫名其妙,提刑司有時候審訊犯人,的確有時候不太地道,不過,多少還有點分寸,什麼時候開始大砍四方了,蹊蹺,這兩位,不對,不認識啊!
“大人,此人慾越獄而逃,不小心從屋頂掉下來,死了。”
放屁,傾城怒氣衝衝,拍案而起,剛剛聽到動靜,只怕是兩位逼供不成,不小心將人打死了,我大周朝,歌舞太平下還掩藏着這毫無人性的一面,簡直是慘絕人寰。
千妮連忙拉住傾城,勸慰他此時更要冷靜,也讓傾城對封建社會殘暴不仁有一個深刻的認識。
“既然如此,這是提刑司之事,我等也不便越俎代庖,你們二位,等下寫個報告上來,如有隱瞞,傾城小王爺必上報刑部。”
傾城一臉怒氣的坐下來,不免遷怒小師父李花花麻木不仁,我可看錯你了,以爲你義薄雲天,嫉惡如仇,身爲大周朝的榮譽子民,自當伸張正義嘛,我傾城再胡鬧,也沒殺過人,要換做以前的我,哼哼……!
“各人自掃門前雪嘛!”,千妮安慰傾城,這裏還一屁股爛事,不急,公道自在人心,等處理完眼前的事後,再去追究提刑司的責任也不遲。
“章淑芬,咱們接着往下說。”
千妮收拾好心情,和顏悅色,回過頭來審問章淑芬。
章淑芬臉色蒼白,太殘酷了,人命真是輕如鴻毛。
“你叫別人退下,我……我只跟你們兩位說。”
千妮和傾城對望一眼,守得雲開見月明麼。
“其實,你前面倒也說的沒錯。”,章淑芬看周圍沒人,嘆口氣。
“白天我同夫君吵了一架,晚上伺候完崔老爺入睡後,我一人關好門窗,躺在側房,一想起自己的身世,實在是可伶之極,以後怎麼做實在是一片迷茫,我心裏有事,自然是難以一下子睡着”
“迷迷糊糊之時,崔老爺房裏傳來一陣聲響,我靠的近,自然聽的到,我以爲是崔老爺睡覺醒來,怕他叫我沒聽到,我連忙起身。”
“崔老爺房中燈火未滅,我心裏奇怪,他晚上事多,房門從不上鎖,我叫了一聲,裏面沒有應答,我怕他有事,連忙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