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兒,怎麼啦?”趙倩走出唐樹良的家門,接通張強的電話問道。
張強苦笑了一下說:“唉!煩死了!”
趙倩連忙問道:“你先冷靜,慢慢說!”
張強長嘆一聲道:“爸爸要跟媽媽離婚,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兒呀?都這個年紀了,還要離婚!”
趙倩耐心地安慰道:“強兒,你不用緊張,爸爸是在說氣話,他們不會離婚的!”
張強便把上午發生的事兒詳細地告訴了趙倩。
“啊,這樣啊?爸爸這次來真的啦?”趙倩問道。
張強唉聲嘆氣地說:“唉,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媽媽這樣的性格,換成誰都受不了!”
趙倩偷偷地嘆着氣說:“強兒,要不,我晚上回家來勸勸爸爸。媽媽這個樣子,要是真的離婚了,誰來照顧她呀?”
張強很想把陳麗大腿有知覺的事兒告訴趙倩,但她想想還是沒說出來。
前面說過,要是陳麗能站起來,必然要送進監獄改造。如果家人知情不報,是違法的,特別對趙倩這樣的,就更不能欺騙組織了。
所以張強忍着沒告訴趙倩母親陳麗的真實情況。
趙倩道:“那我晚上回家,就先聊到這裏吧。我還在糖米村羣衆家呢。”
張強擺了擺手道:“你沒空就不用回家了,最好堅守崗位,你才當幾天,還是要以身作則,以上率下的。”
“那好,你勸勸爸爸。媽媽太自以爲是的性格,委屈了爸爸,也委屈了你!但媽媽是不能選擇的。”趙倩安慰道。
張強道:“爸爸最可憐!說真話,要是我,早就跟陳麗離婚了!估計咱們這次是勸不動爸爸了。再說,媽媽這樣,我也沒有底氣啊!”
趙倩點頭道:“是啊,媽媽的性格,太難相處了。自己都這樣了,還敢動不動就罵爸爸!強兒,你就試試吧,如果還勸不了,那就隨他們了,媽媽也該有深刻的教訓了!父母的事兒,咱們也只能試着勸勸。強兒,你千萬不用生氣!”
被趙倩這麼一說,張強的心也寬態了很多,便笑了笑道:“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們做兒女的,也只能認命了。我跟你的想法很相似,媽媽這個性格只能是咎由自取,讓她痛苦一陣也沒事兒!那我掛啦。”
到了午飯時間,張恆山還是沒回到家。他一個人在山峯公園漫無目的地走着。他覺得自己萬般委屈,受了三十多年的陳麗給他帶來的窩囊氣。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陳麗這個母老虎,見到她就想嘔吐!
趙倩回到了邊陽鎮,在政府食堂吃了午飯,步行回到邊洋中心小學和張秀一起住的宿舍。
“姐,你回來啦?快上牀睡覺,累不累啊?”躺在牀上午休的張秀興高采烈地問道。
趙倩搖搖頭道:“還可以,不是非常累。午休一會兒,下午還要去一個村。”
張秀笑道:“你已經去了幾個村啦?情況怎樣?”
趙倩笑着把這幾天下村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張秀笑道:“辛苦大人了!邊洋鎮的人民會感謝你的!好了,睡吧!”
趙倩躺到了牀上,心事重重地說:“前面你哥打電話告訴我,你伯父伯母要離婚。”
張秀嘆了嘆氣說:“陳麗這樣的女人,誰受得了啊?要是我,早就跟她分道揚鑣了!姐,別管他們的事兒了,睡覺吧!”
張秀睡意濃濃地說:“你打吧,我睡覺了!”
趙倩剛拿起手機又放了回去,笑着說:“還是午休後再打吧,不影響你睡覺,我也困了。”
張秀已經呼吸均勻地進入了夢鄉,可是,趙倩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睡覺。
趙倩想:
假如公公張恆山非要跟婆婆陳麗離婚不可,誰來照顧這個坐輪椅的婆婆?
自己在鄉下工作,連晚上都不能回家,老公又是偌大公司的總經理。
叫自己退休了的母親李貴英去照顧陳麗嗎?這也太爲難自己媽媽了吧?這也太不合情合理了吧?
叫個保姆來照顧婆婆?法院判婆婆罰款二十萬元還不知道去哪裏借?哪來的錢付保姆工資?
不行,公公婆婆絕對不能離婚。
於是,趙倩便小心翼翼地起了牀,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走出宿舍,給公公張恆山打去電話。
還在山峯公園走着的張恆山,看是兒媳婦趙倩的來電,便連忙接通道:“倩兒,什麼事兒啊?”
“爸,您在哪裏啊?回家了嗎?”趙倩急切地問道。
張恆山嘆着氣說:“我在山峯公園呢,不想回家!”
趙倩柔聲柔氣地說:“爸,您還沒喫午飯吧?趕緊回家喫飯,張強在家等您喫飯呢!爸,身體重要,快別餓着!”
張恆山坐在公園的亭子裏,望着一排排,一片片高聳濃密的香樟樹,有氣沒力地說:“倩兒,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兒。”
“爸,回家吧,外面天氣冷,別凍壞了,回家吧!”趙倩勸道。
張恆山唉聲嘆氣道:“我不想回家,我看到陳麗就想吐!”
“爸,媽媽確實有錯,難怪您會生這麼大的氣!但您總得回家啊!大冷天兒的,別在外面吹風了!爸,您回家吧!”趙倩乞求道。
張恆山長嘆一聲說:“倩兒,我真的不想看到陳麗這個母老虎,我必須跟她離婚!”
趙倩耐心地說:“爸,我不反對您和媽媽離婚,您要跟媽媽離婚,也是忍無可忍、無可奈何!我能理解!可是,身體重要啊,爸!您要是出了問題,咱們這個家就……”
張恆山聽出自己的好兒媳,幾乎要哭出來的狀態,便答應道:“倩兒,我聽你的,我回家!你不用難受,我沒事兒!”
趙倩噙着淚花說:“爸,您千萬別生氣,高血壓的人是不能生氣的,必須保持平靜的心態,我週末回來好好說說媽媽!”
張恆山偷偷地捶了捶胸脯道:“倩兒,我不生氣了,你不用擔心我!也不用勸陳麗這個女人,她無藥可救的!如果能改變,也早就改了。如果她不是個病人,我一定把她送進監獄!”
趙倩非常理解張恆山的痛苦,也覺得陳麗咎由自取。她說:“爸,我聽您的,她就這個德性,其實勸也是沒有用的。爸,您回家就不要再跟媽媽吵架了!生氣會損傷五臟六腑,身體最重要啊,爸,那您回家吧!我掛了啊!”
張恆山回家能平靜嗎?陳麗能不跟張恆山吵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