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你是我的南柯一夢 >第29章 春意闌珊
    “關先生,是你嗎?我是南柯。抱歉,這麼晚還打擾你。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手機裏傳來南柯帶着哭音的聲音。

    “怎麼了?”

    現在的關夢霖的情緒很低沉。

    “我的媽媽,我媽的情況不是太好。你可不可以幫我把她送到醫院裏去,我實在想不到別的人可以求。我……”

    關夢霖甩手掛斷了電話。

    他不想聽下去。

    現在他也沒有心情去管南柯了。

    關震天倒是對這個電話有些感興趣。

    “怎麼?又是新女朋友?”

    “是女人,不是女朋友。”

    “隨便了,反正都是和你上牀的。”關震天想再勸勸關夢霖不要再去沾花惹草,早些安頓下來,可又一想,還是算了,反正關夢霖也不會聽的。既然如此,何必再說呢。

    關震天起身往外走,而關夢霖連送都沒有送。

    關夢霖一直看着那張紙上的畫像。

    他已經把畫像上那張臉的每個細節都記在了心裏。

    可這又如何呢?

    什麼都做不了!

    等到他回過神來,關震天已經走了,整個客廳裏就剩下他一個人。

    他忽然哭了。

    沒人的時候,他纔會爲自己的母親哭泣。

    “媽,對不起,毛毛沒本事,不能找到兇手。媽,你死的時候一定很疼吧。很疼,卻沒人來救你。如果有人可以把你送到醫院裏去,如果……”

    猛然,關夢霖想到了南柯。

    南柯剛纔說什麼來着,她的媽媽情況不好,想要他幫她把媽媽送到醫院裏去。

    剛纔關夢霖很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現在他有些後悔了。

    一樣的遭遇讓他感同身受。

    他把手機拿起來,給南柯打電話。

    那邊沒人接。

    關夢霖急了,立刻衝了出去,剛一開門,就發現外面竟然下着瓢潑大雨。

    也是啊,如果是晴天,南柯不會那麼着急,原來是下雨了。

    “夢霖。”赫蓮娜從樓上下來,已經穿着睡衣,“你要去哪裏?”

    “我出去一下。”

    他沒有具體說明。

    他頂着雨就這樣衝了出去。

    開上了車,在一個漂亮的漂移甩尾,他上了路。

    十分鐘後,他來到了那個小區。進入小區,他快速的到了南柯母女兩個所住的那個半地下室。

    結果,這裏的門是開着的,人卻沒有了。

    “南柯!你在哪裏?”

    關夢霖大吼着。

    不遠處有個模糊的身影,關夢霖看到南柯正揹着母親在大雨中踽踽前行。

    關夢霖走上去,一伸手,把南萍從南柯的背上接過來。

    “讓我來。”

    南柯擡起頭,雨水進入眼睛,眼睛看不清,她彷彿是在做夢,在這個夢中,她最艱難的時刻,白馬王子來了。

    “是,是關先生嗎?”

    “是我。”關夢霖背起了南萍,朝着自己的車走去。

    “關先生。”南柯想去拿傘。

    剛纔出來的時候,她是拿着傘的,可是,傘被風吹掉了,滾到了一旁。現在,她想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

    關夢霖大喊着:“快點過來,給我開車門。”

    南柯也顧不上找傘了,趕忙跑過去,用力打開了車門。

    關夢霖把南萍放到了車裏,指了指另外一邊:“你照顧你媽媽,我開車去醫院。”

    “嗯。”南柯重重地點頭。

    關夢霖跳上車,一踩油門,車就飛了出去。

    南柯在後排抱着媽媽。

    “媽,你堅持一些,媽,你千萬不要離開我,我就你一個親人了。”

    關夢霖心頭一顫。

    南柯的這些話觸動到了他心中最軟的那部分。

    曾幾何時,葉芝和毛毛不就是和現在後面的母女兩個一樣嗎?

    都是相依爲命,孤苦無依。

    那個時候,關夢霖,也就是毛毛,他也想過,如果有人幫助我們該多好。可最終,沒人幫助。而葉芝就那麼卑微的死去了。

    關夢霖感覺自己的臉上在流淚。

    “沒事。不是眼淚,是雨水,對,就是雨水。”

    他這樣對自己說。

    車開得很快,也很穩。

    十幾分鍾後,就到了醫院。

    經過搶救,南萍被確診爲酒精中毒,需要住院治療。

    坐在媽媽的病牀前,南柯看着媽媽,終於心安了。

    畢竟這裏是醫院,而且已經確診。

    “媽媽,你真傻,被超市開除了,你就去喝酒,結果喝成這樣。”

    南柯眼含着淚水,輕輕搖着頭。

    關夢霖也在這裏。

    他也看着病牀上的南萍。

    忽然他有了種錯覺,他覺得躺在那裏的不是南萍,而是自己的媽媽葉芝。

    記得小時候,葉芝也是經常喝多了的,怎麼勸都不行。

    他嘆口氣:“喝酒這種事,真是沒辦法,勸也不會聽啊。”

    他說的是自己的媽媽。

    但南柯誤會了,以爲是在說她的媽媽。

    她倒是很贊同,點點頭。

    “是啊,媽媽一喝起酒來就沒完沒了,後來還把腦子都喝壞了。現在精神上都有問題,時好時壞的。”

    關夢霖忽然覺得奇怪:“你媽媽這麼能喝酒,你怎麼不行。”

    “我對酒精過敏。雖然不是很嚴重,但喝多了就容易暈倒。”

    “酒精過敏據說是遺傳的,你……”

    “可能是遺傳自我爸爸。只是,我不知道我爸爸是不是也這樣。”南柯無奈地說着。

    關夢霖也先想到了,南柯是隨媽媽的姓的。

    “你爸爸是什麼人?”

    “不知道。”南柯握着媽媽的手,輕輕說着。

    關夢霖盯住牀上的南萍:“興許你的媽媽也不知道。”

    或許正是因爲關夢霖的媽媽是風塵女子,所以,他看不起這種女人。

    南柯當然明白關夢霖的意思,她立刻站起來。

    “我媽媽不是煙花女子。她只是遇人不淑,所以,纔不想提我爸爸而已。”

    關夢霖沒說話,他對這種說辭不是太相信。哪個風塵女子都不會說自己是幹這行的。

    不過,他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和南柯糾纏。

    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外面還下着雨,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關夢霖走過去,摸了摸玻璃,玻璃很冷,冷到刺骨。

    申海四月份的雨水依舊很冷,雖然夏天馬上就要到了。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

    看着窗外的雨,南柯輕輕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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