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關夢霖說給她安排車,可現在的南柯已經氣暈了頭。

    腦海裏只有那拉的那張囂張可惡的嘴臉。

    她甚至感覺到自己在咬牙,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她低着頭,漫無目的地朝前走,也不分方向。

    結果就是,等她終於擡起頭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迷路了。

    “在人家的家裏會迷路,我也真是夠笨的。”

    南柯竟然還有心思自嘲一句。

    關家實在是太大了。

    不光是那棟別墅,還連帶着這一片莊園。

    莊園裏有不少樹木,鬱鬱蔥蔥,這些樹木隔斷了視線,讓人分不清方向。

    到底是從哪裏過來的,原本的那棟別墅在什麼地方?

    南柯轉着頭,四下去看,結果,什麼都沒發現。

    她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果然應了那句話,有錢人的世界你不懂,現在看來,不光是不懂,還走不出去了。

    南柯賭氣似的蹲了下來,鼓起兩腮生氣。

    “真是的,那個那拉到底有什麼可囂張的,你以爲你是誰?你是關夢霖的老婆嗎?關夢霖都說了,你連晴人都不是。你到底在什麼氣啊……”

    她一個人像個怨婦一樣嘟嘟囔囔的。

    忽然,她聽到了一陣悠揚的吉他聲。

    一個人正在自彈自唱。

    南柯本來就對音樂感興趣。她的手機裏下了不少的歌曲,各種風格古典現代的都有。

    吉他聲時斷時續,唱歌的風格有點類似民謠。

    可是,南柯不知道這個聲音到底是從哪裏傳來的,因爲附近的樹木有些多。

    緊接着,吉他的聲音又變了,變得像是搖滾,這個曲子南柯也聽過,是許久以前英國組合披頭士的《昨天》。

    接着,那個人就唱了起來,唱的十分憂傷。

    南柯聽着那個人唱歌,聽着聽着就有些呆了。

    “不知道這是個什麼人,或許也有一些憂傷的往事吧。”她自言自語着。

    慢慢的,她覺得這個歌聲應該是從左側的樹林後傳出來的。她想過去看看,身子剛一動,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南小姐。”

    背後響起一個彬彬有禮的聲音。

    南柯回頭一看,來人是關夢霖的助理路暢。

    “路助理?你……”

    “是這樣,我把你放在了這裏,忽然覺得有些不合適,正好總裁給我來電話,在電話裏把我痛罵一頓。我也正好回來,他就說,讓我把你送回家。”

    路暢滿是歉意地笑了笑。

    南柯本想拒絕,可又一想,她在關夢霖家裏都能走迷路了,要是沒有人送一下,還真的走不出去。

    況且,這裏也遠離市區。

    叫車不容易,更爲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沒帶錢。

    又不可能找關夢霖要,要是找他要錢……那不就是和三陪沒什麼兩樣了嘛!

    她點點頭:“好吧,那你送我回去吧。”

    路暢見她同意了,也很高興:“那好,這邊走。”

    南柯本想去看看到底是誰在彈吉他,可是現在,吉他聲停了。

    她的這個念頭也立刻打消,於是就跟路暢走了。

    “關家好大,我都走迷路了。”南柯不好意思地說。

    路暢說:“其實你也沒走出多遠,我在樓上一看就看到你了。”

    “你看到了,那關先生看到了沒有?”

    “我想,他也看到了吧。”

    “是嗎?他也看到了。”

    南柯有些失望,既然是關夢霖看到了,他卻沒有出來。

    南柯又問:“那個彈吉他的人誰啊,彈得真好聽。歌唱得也好。”

    路暢愣了下:“有人在彈吉他嗎?還有唱歌什麼的,我怎麼沒聽到?抱歉,我真的沒注意。”

    “聲音不是很高,得仔細聽。”

    “抱歉。南小姐,我是個音癡。這種事還是別問我了。”

    既然如此,南柯也就不問了,兩人就這樣離開了。

    等到他們走遠了,關夢霖卻從樹後走了出來。

    他哼了聲:“真是個笨女孩,這種地方都能走迷路了。也怪不得會上錯牀,該說你什麼好呢。”

    樹後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關家的二少爺關亦凡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一看關夢霖就皺起眉頭,很不滿地說:“哥,你在這裏瞎折騰什麼?攪得我靜不下心來。”

    關夢霖說:“你還在這裏靜心,我是找你的。去,把那拉給我弄走。”

    “她又不是來找我的。”

    “你不是和她很熟嗎?”

    “熟歸熟,可人家是爲了當我嫂子纔來的。我去了,我有什麼立場嗎?”

    “給把她弄走!”關夢霖一字一句地說着。

    關亦凡哈哈大笑:“哥,原來你也有搞不定的女人。”

    說完,他轉了轉眼珠。

    “對了,哥,剛纔我恍恍惚惚地看到這裏有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是哥的新女朋友?”

    關夢霖白了弟弟一眼:“別亂說,我和她不熟,就是睡了一次而已。”

    關夢霖這樣的回答也着實讓關亦凡這個毛頭小子喫驚。

    “都睡過了,還……”

    “閉嘴!趕快去給我幹活去!”

    關夢霖指着別墅的方向對弟弟毫不客氣地說着。

    關亦凡敬了個禮:“遵命,好,我這就去把那拉弄走。”

    說完,他緊了緊背上的吉他,朝着別墅走了。

    這裏又只剩下了關夢霖一個人。

    他看着那一棵棵參天大樹,長嘆一聲:“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十幾年過去了。”

    記得他剛來關家的時候,遇到了無數的困難,也很想自己的媽媽。

    可他不願意在外人面前流眼淚,於是就一個人跑到這,對着樹洞哭,對着樹洞喊。

    哭過了,喊過了,人也就堅強了。

    堅強的他自然不會再哭。

    但是,他還是時不時地就來到這裏。

    “媽媽,其實,我依然很想你。你放心吧。我會找到害死你的兇手。然後要他血債血償!加倍奉還!”

    ……

    南柯上了路暢的車。

    路暢瀟灑地把車掉過頭,上了路。

    “路助理,你們總裁的脾氣是不是有點怪呢?”

    路暢衝她眨眨眼:“你算是說對了。他的脾氣那不是有點怪,是非常怪,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怒無常。你以爲他很高興,他去對你發火,你以爲他在發火,他又對你笑。不過……”

    他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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