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了個話題。
“姐姐，上次的那個叫葛林的人，你又碰上了嗎？”
南柯嘆口氣：“沒有。我倒是沿着那條路問過人，都說沒看見。看來，他那天就是偶然路過。根本找不到了。”
提起那個人那就很心疼，心疼的是自己的論文就這麼沒了。
寧凝也嘆口氣：“是啊，找不到了。要是能找到就好了，長得挺帥的。”
“啊？”
“哦，不是，我是說，長得很有特點。”寧凝趕快改口，“我在想，那麼有特點的人怎麼可能找不到呢。”
南柯說：“算是有特點吧。他的眼睛是棕色的，但他總是戴着墨鏡，也沒人會看出來吧。”
“也是啊。”寧凝也感嘆着。
兩人都沉默了。
寧凝忽然一拍桌子：“好了，姐姐，咱們乾一杯。”
兩人手上的飲料碰了下，一人喝了一大口。
“你是做什麼工作？是公司的總裁？”
“總裁是我爸爸。雖然我也想試試美女總裁的滋味，可我爸爸不讓，他說，你最近專心弄好一件事就好。”
“什麼事？”
“釣金龜婿啊。”寧凝把頭歪了歪，“我就納悶了，金龜婿有什麼好的。非要我去釣，他給我弄了個市場部副主管的頭銜，讓我出入各種社交場合，抓住機會，找個有錢的富二代。但我看了一圈，哪個都沒看中。富二代一個個要麼俗氣得要命，要麼就是身邊一大羣女人。我才懶得理他們呢。爸爸卻希望有這麼靠山來幫做女婿，真是。”
說完，她又咬着吸管，吸了兩口飲料。
南柯心想，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看着，寧凝活潑好動，其實，心裏也裝着不少亂七八糟的事情。
“好了，不說那些喪氣的話題了，我們繼續喫飯。”
“我喫好了。”南柯把筷子放下。
“這麼少啊。姐姐，你是在控制體重嗎？沒事，喫多點什麼都耽誤。”
她哪裏知道南柯心裏在想什麼。
她想，如果應聘不成功，那就乾脆回酒吧賣酒去了；或者，去個會所當迎賓。
雖然這些工作不是她喜歡的，賺錢不穩定，可如果真的沒辦法，還是要去。
寧凝看南柯又一次想的出神，也沒有打擾她。
“南柯？”忽然有人叫了一聲。
南柯轉臉一看，在不遠處出現了幾個女人，爲首的一個正是那拉。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更是冤家路窄啊。
南柯站起來，呆呆地看着對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拉慢慢地走過來，瞄了一眼南柯。
“南柯，爲什麼每次看到你，你都穿的這麼寒酸。還有還有這一臉的化妝，我養的貓狗用的都比你高檔。”
那拉身後幾個女人哈哈大笑起來。
不管走到哪裏，那拉都是女人中的領袖。就好像是一顆閃閃發亮的寶石，任誰也不能把他的光芒擋住。
南柯不想和她爭執，把頭一低，想立刻走開。
可是，那拉卻一擡手，將她攔住。
“別走啊，南柯，你走什麼？怕我打你？放心了，不會打你了，要是打了你，夢霖哥又會吼我，我可不想讓他生氣。”
“那可不行，我還要好好看看你呢。以前我光是覺得，你這樣的人也只會出現在酒吧和會所，沒想到，還能走到寫字樓的空中餐廳來，是用什麼手段？這裏也有你的男朋友？幾個啊？哈哈……”
這一番話又把那些女人逗得哈哈好笑。
南柯也知道，那拉是在故意挖苦她。
寧凝氣不過，走過來，指着那拉說：“喂喂，你什麼意思？把嘴巴放乾淨點，你沒看到姐姐很困擾嗎？”
那拉擡起眼皮掃了下。
“哦，你叫她姐姐，我可不記得南柯有妹妹。你叫她姐姐，莫非你們也是一路貨色？哈哈。”
這番話又是挖苦味十足。
寧凝也起了，正要和她爭辯。
南柯趕忙說：“寧小姐是我的朋友，我們沒見過幾次面。”
“那就不奇怪了。”那拉走到寧凝的面前，對她說，“你是不是覺得南柯很漂亮，很清純，像是……一朵白蓮花。嘖嘖，你錯了，她可不是這樣，她是又骯髒，又卑賤，只會用自己的身體討好男人的綠茶婊。”
“你……”寧凝擡起手，指了下那拉。
南柯趕忙跑過來，一把按住了寧凝的手。
“寧小姐，別和她爭辯，我們走吧。”
她拉了兩下寧凝，寧凝終於走了。
她們想走，可那拉完全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
“走了？你以爲走了我就不會說了。哦，對了，你姓寧，寧天成是你爸爸吧。你也算是個上流社會的大小姐，奉勸你一句，別和這種女人攪在一起，這種女人太髒了。”
寧凝更是被氣壞了。
她停住腳步，轉過身，質問那拉：“你把話說清楚，不許你污衊她。”
那拉聳聳肩，把兩隻手攤開。
“我污衊她？你問問她自己，問問她是不是被關夢霖包-養的第三者。哦，忘了，不是第三者，已經不知道是小几了，反正就是被人家玩的。”
被當衆說出這些話，南柯更加無地自容。
她也什麼都不想說，拉了下寧凝。
“寧小姐，我們走吧，求你了。”
南柯的眼圈紅紅的，不敢擡頭看任何人。
寧凝拉着南柯的手：“姐姐，她說的是真的嗎？”
“寧小姐，求你了。別問了。”
她不敢直呼寧凝的名字，怕這樣一來，會讓人覺得她和寧凝關係匪淺。別人把自己看的輕賤沒關係，別把寧凝也連累了。
南柯不否認，那也就是默認了。
“姐姐……”寧凝輕輕叫着。
南柯的頭更低了。
“別叫我姐姐了，走吧。”
這次寧凝沒有執意留下，而是跟着南柯一起進入了電梯。
直到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剎那，她們兩個還能聽到那拉肆無忌憚的笑聲。
南柯感覺自己就好像被當衆扒光了衣服一樣難堪。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姐姐，她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