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震天還在等侄子的答覆,看到關夢霖不想說,就知道,他又在戲弄自己。
“夢霖,我後來回去也想了,還真的就沒有比那拉更合適你的。你看,門當戶對,你們兩人的關係也好。”
“我和她的關係不好。”關夢霖一字一頓地說,“和那拉關係好的是亦凡,不是我。是不是?”
他看了眼赫蓮娜。
剛纔兩個男人說話的時候,赫蓮娜一直沒有插話進來。
現在關夢霖問了,赫蓮娜也就開口說話:“沒錯,她和亦凡關係好。但亦凡和她沒什麼感覺,兩人只是玩的來而已。”
“那我就更沒感覺,我和她玩都玩不來。”
關震天說:“什麼玩不玩的,你就是太愛玩了。我覺得這個女孩不錯,還是那句話,門當戶對。”
“門當戶對就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
“是啊,門當戶對很重要。”關夢霖用嘲弄的口吻說着,“這個那拉一口一個我們是貴族後代,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樣的思想。高高在上,不把普通人看在眼裏。”
關震天也嘆口氣:“是啊,這種思想也沒什麼可取的地方。不過,她說的也沒錯,我們關家和那家也確實都是貴族後代,可那都是幾輩子以前的事情了,和我們沒關係。你們以後結了婚,你只要不提這些就好了,就不會刺激她的神經了。”
關夢霖擺擺手:“叔叔,我可還沒說娶她呢。要娶,我還是覺得亦凡更合適。”
“人家不喜歡亦凡好不好。”
“那我也不喜歡她。”
關夢霖的態度很強勢。
這樣一來,兩個人都無話可說了。
赫蓮娜想打個圓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拿起報紙看了兩眼。
“這個女孩是南柯吧?”
關夢霖先是一驚,然後就釋然了。
“對了,媽媽認識南柯。”
“是啊,見過幾次,她給我的印象還不錯。”
關震天聽了這話,鼻子一動,哼了聲。
“印象不錯?我可不覺得好女人會願意做他的身邊,做他衆多晴人中的一個。”
赫蓮娜說:“震天,你的話有道理,但我很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南柯給人的感覺很清純,是個好女孩。夢霖,如果你不想娶那拉,你把南柯娶了也好。”
“她……這……”
被突然這麼一說,關夢霖的態度就變得曖昧起來。既不說行,也不說不行。
關震天的眉頭微微的縮了下,他也覺得奇怪。
歷來關夢霖中面對男女關係的問題上,殺伐決斷毫不含糊,今天怎麼了,變得這麼優柔寡斷。
“夢霖,你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我不想討論這個問題。”他站起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還是回房間睡覺了,今天喝的酒有點多。”
“等等。”關震天越發覺得不對勁。“夢霖,你從來都沒說過喝的酒有點多這句話,今天是怎麼了?一提到這個女孩,叫南——南什麼來着。”
“南柯。”赫蓮娜告訴他。
“對,一提到南柯,你就變成這樣,爲什麼?”
“不爲什麼。”關夢霖沒有回答,他也沒法回答,南柯牽扯出來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他也不想和他們過多解釋,畢竟葉芝的死和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
“謝謝叔叔,您的教導我時刻記在心中。”
關夢霖點點頭,非常制式的回答。
這樣的回答自然讓關震天心裏不舒服。
“你小子——呵呵。肯定沒有聽進去。”
赫蓮娜倒是開始維護關夢霖了
“聽沒聽進去都是一樣,夢霖這麼大了,有自己的主見。公司交給他管了這麼多年,不是挺好嗎?夢霖,這個南柯我雖然只是見過幾面,但我對她的印象很好,是大學生吧,很有氣質。有空讓她來喫個飯。”
“這種事——以後再說。”
關夢霖隨口答了一句,他也不想說別的什麼,邁步就往樓上走。
“對了,夢霖,還有件事。”
赫蓮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什麼事?”
“上次和亦凡通電話,他讓我問問你,那個梔子花女孩找到了沒有。”
梔子花女孩?關亦凡還記得這件事。
關夢霖轉過身,對赫蓮娜說:“茫茫人海,找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這種高難度的事情怎麼可能那麼好辦。”
赫蓮娜有些失望:“那就是沒找到。”
“也不能說沒找到,還是有一些線索的。我已經叫人去找了,相信總有一天,她會站在亦凡的面前,我肯定。”
走上樓的時候,關夢霖心想。
梔子花女孩,那就是南柯。關亦凡,我會讓你見到她的。但你不能奪走她,誰都不能奪走她,這隻金絲雀只能我來玩。
望着關夢霖的背影,關震天嘆口氣:“這孩子和他爸爸一樣,就是這麼遊戲人生。”
赫蓮娜把報紙拿起來,看着照片上的南柯。
“遊戲人生是因爲沒有遇到對的人。”
“嫂子,你是說,哥在遇到你以後就變了。”
“你不覺得嗎?”
“是吧,我不太清楚。”關震天也不好說什麼。
赫蓮娜說:“你不太清楚,我卻很清楚。他遇到了我以後確實變了,我可不是自誇。”
關震天那張總是緊繃的臉也笑了。
“這個我就不和你爭辯了。”
赫蓮娜的目光還停留在南柯的身上。
“我覺得呢,如果他和南柯能夠長久的在一起,或許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但願吧。”關震天站起來,跟赫蓮娜告辭,“好了,嫂子,我走了,得回去了,今天也夠累的。”
赫蓮娜把關夢霖送到門口,看着他上了車。
而在樓上,關夢霖也一樣目送着關震天上車。
對於這位叔父,關夢霖感情複雜,一方面他很佩服,不管是在人品,還是在能力方面,關震天都堪稱一流。
如果沒有他,那關家早在關景天死後的那幾年就會敗落。
是他用肩膀扛起了整個關家和關氏企業。
可另一方面,他又是拆散關夢霖和親生母親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