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姐,是我。”
路暢從車裏跳出來。
“路助理,這個車?”
“是我的啊,總裁說您今天要去面試,讓我陪着。我就想,要是開輛好車的話,太扎眼了。就弄了輛舊一點的,你看還行吧?”
也怪不得關夢霖重用這小子,路暢的腦子絕對是太好使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
既然來了,南柯也不能掃了路暢的雅興,只好同意。
坐上了車,出小區門口的時候,那幾個保安還給南柯敬了個禮。
即便坐的是路暢的車,那些人依舊知道誰在裏面。
看來,關夢霖在這裏確實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路助理,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路暢問。
“我的朋友瀟瀟,我覺得應該給她換個工作,不要總是在威廉酒吧賣酒了,前幾天都被打了。”
“這事啊,這件事我知道。”
“你知道?”
“嗯,總裁不是經常去威廉酒吧嗎?那裏有總裁的一個專用包廂。我經常去看看,去到時候,也看到過瀟瀟兩次,上次她被打,也恰好在那裏。確實,那個客人喝多了。”
“唉,她也挺苦的,我想幫幫她。”
“幫她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這件事你還是和總裁說吧。”
南柯苦笑着:“上次說了啊,可關先生也說好,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他就不提了。我猜,估計是忘了。”
路暢笑了:“忘了,也沒準,畢竟事情那麼多。你讓我想想,安排工作——這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工資待遇什麼的,要和酒吧買酒的相差不多的話,也不好弄。再說了,她也不會什麼啊。”
南柯連忙說:“你不要總是用老眼光看她,她現在也心平氣和了,我估計只要給她找個類似於辦公室文員的工作就可以,薪水不用太多的。”
路暢撇撇嘴,冷冷地說:“這恐怕是南小姐的一廂情願,我可不這麼看。”
“那你怎麼看?”
“我覺得,這個瀟瀟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安分下去,現在的她是沒辦法。以後要是有機會,呵呵。”
路暢的笑聲一點善意都沒有。
最後,他還繞了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南柯不說話了。
路暢也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過了。
“好吧,南小姐,我答應你,給她找個工作,至於她去不去,那我就不保準了。”
南柯笑了,太好了。
到達目的地後,南柯找到那家公司,準備了下就開始面試了。
“大家好,我叫南柯,剛從大學畢業。”
南柯站起來,對着面試官說着。
這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小會議室,位於一個不算繁華地面的寫字樓中,果然是小公司,從裏到外透着土氣。
和南柯一起來的還有幾個人,大多也是大學畢業的,一樣都是二三流大學。
也是,夏天都快過去了,能找到工作的都去上班了。還沒找到工作的,基本也放棄了。
南柯站起來的時候,會議室裏的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
對面坐了四個面試官,其中一個女的,看起來像是個管人事的,年紀大概在40歲左右。她瞄了一眼南柯,目光盯住了南柯的衣服。
“你叫南柯?”那個女人看着簡歷。
“是,我叫南柯。”
“是,但我會好好努力。”
“文科生,還是中文系。我們這個是商貿公司,希望能着一些對商業比較熟悉的人,你這個專業——不太好啊。”
“我會努力的,我覺得,我還算聰明。”南柯小心翼翼地說着。
那個女人的目光始終在南柯身上轉,而且目光越發的銳利起來。最後,她像是看到了某些不可思議的東西。
“南柯,你身上的衣服挺漂亮的。”
南柯心裏咯噔了一下,她最怕別人問她的衣服,關夢霖買的衣服都太惹眼了,想不被認出來都難。
南柯說:“這衣服沒什麼奇怪的啊。啊,地攤貨,三百買的。”
那個女人的眼睛就好像被吸住了一樣。
“這衣服挺好看啊。”那個女人又重複了一遍,聲音裏怨念頗深。
南柯的感覺太尷尬了,她有些手足無措。
那個女人又瞄了眼南柯的挎包。
“這個挎包也不錯。”
“還好啦。”
“看着怎麼像是香奈兒的。”
“啊,人家都說像。”
南柯現在尷尬極了,出來的時候,光顧着衣服,忘了還有個挎包,拿出來以後才發現是個香奈兒的。
唉,問題嚴重了。
那個女人的臉色極度不正常。
“我知道現在有些小年輕的女孩子喜歡玩,但請不要這麼玩好不好,你要應聘的這個工作就算是轉正了也不過四五千低工資,你拿個一萬多塊錢的包來做這樣的工作,抱歉,我們真用不起。”
“啊,經理,我是真的想來工作,不是來玩的。”
“別,我可不敢賭。”這位經理氣呼呼地轉臉對身邊的三個男人說,“我知道你看不出來,我給你們講講。她的這個包,香奈兒的,沒有一萬塊錢下不來,你就是有一萬塊也買不到,是限量版的。這身衣服,沒有兩萬下不來,還地攤貨,三百買的,我看有三萬都未必能買下來。鞋子,至少得八千吧,這還是保守估計,一看就是專款。還有,耳釘,那個應該是從香港買來的,我買過一個款式類似的,6000港幣。後來丟了,把我心疼壞了,三天沒睡覺。你們說,她這一身行頭來咱們公司打工,誰敢用?”
會議室響起了一片驚呼。
南柯卻是越發的尷尬了。
“經理,你的話太刻薄了吧?”
“刻薄,我最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不認真工作的人。對了,你說你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不是被人包-養的吧?”
這話當着衆人的面前說出來,太傷自尊了。
南柯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哈哈,被我說中了。其實呢,被人包-養沒什麼丟臉的,畢竟靠臉喫飯的人多了去了。”
南柯氣呼呼地轉過身就走。
身後響起了一陣起鬨聲。
走到拐角處,南柯停下了,她扶着牆,呼呼喘氣。
好一會兒,她的心情纔算是平復下來。
“南柯,你在生氣嗎?人家說錯什麼了?你穿着這麼一身衣服來這裏,太與衆不同了。”
早上聽了周阿姨的話,直接說這身衣服是地攤貨。可是,這種事說了就算嗎?這衣服,鞋子,挎包,還有首飾,那樣不是金光閃閃,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多少錢。
真的瞞不了啊。
歇了一會兒,南柯決定離開。
正要走,迎面忽然來了一個穿西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