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做什麼?我這是在報復她,還是在保護她?
那一刻,關夢霖糊塗了。
“關先生,你怎麼了?”
“沒事,我什麼事都沒有。我——不要說我了,你累了嗎?”
“嗯,我很累。”南柯點點頭,看得出,她一臉疲倦。
關夢霖說:“那好,你累了,那就休息吧,我們回頭再說了。其實,我可以向你保證,沒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我向你保證。”
“謝謝你,關先生。我也向你保證,如果你想要我走,隨時可以。”
關夢霖的手忍不住在顫抖着。
夜晚,夜風很冷。
“夏天要過去了嗎?夏天過去了,秋天就來了。”
關夢霖站在外面,望着天空,自言自語。
天上的星星很多,也很亮。
關夢霖漫無目的地數着星星,一顆兩顆三顆……最後不知道數到了多少顆,反正最後亂了。
“我真是無聊啊,誰會去數星星玩啊。”
關夢霖嘆口氣,坐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很分裂。
面對南柯的時候,到底想怎麼樣,到底要怎麼樣。
每次想的都和做的完全不同,甚至於說的話都不一樣了。
“南柯,你就是我的劫難。”
關夢霖這樣說着,他從口袋裏拿出香菸,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
許久以後,香菸也沒了。
自從南柯和他一起生活,許多生活習慣都改變了。菸酒都有了節制,晚上的夜生活也不是那麼豐富了。
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居家男人,並且,他很樂意這樣。
“南柯,難不成你會是我的南柯一夢,最終,我還擁有不了你嗎?”
這個念頭在關夢霖的腦袋裏盤旋,他被嚇壞了。
如果最後得不到南柯,那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什麼意義都沒有了。
關夢霖擡起頭,看着天空。
忽然,下雨了,雨點落在關夢霖的臉上,他摸了摸,然後鬼使神差地放在嘴裏嚐了嚐,卻是鹹的。
這不是天上落下來的雨水,這是眼淚。
他的眼淚,爲了南柯流下來的眼淚。
“爲了她,我哭了。”
關夢霖不記得上次流淚是什麼時候了。但是這次,他爲了一個女人而哭。
南柯說要去工作,這不就意味着以後,如果她要離開,也可以自己生活嗎?真是個聰明的女孩。而且,也很堅強,不想依靠男人。
南柯,南柯,南柯……
關夢霖低聲叫着她的名字。
“我是不是要說一句,我愛你。”
或許真的應該吧。
但是,關夢霖也知道。在可預見的未來,這句話是絕對不會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
因爲關夢霖是那奇的女兒,是他報復那奇的工具,在這個願望沒有實現之前,是絕對不會考慮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的。
可是,如果這個願望實現了,那南柯會怎麼樣?
關夢霖不想象。
真的不敢想了。
南柯,南柯,南柯——
關夢霖又叫着她的名字,用低低的聲音,對着別墅。
關夢霖臉上的淚水越來越多。
沒有下雨,只是流淚。
苦澀的淚水。
幾天下來,南柯已經在工作上游刃有餘了。
畢竟她是個聰明的女孩,辦公室裏的那些工作對她來說幾乎就是小菜一碟,和同事們關係也不錯。
“對了,南柯,昨天有人說看到你上了一輛非常不錯的車。”有個很八卦的同事問。
“哦,是吧,大概說的是我,那輛車也不算很好啊。”南柯也只能這麼說了。
另一個同事說:“我看不錯,是輛賓利,怎麼也得五六十萬吧?”
另一個說:“我看也是。”
倒是都喜歡八卦,但也僅僅說說而已。
南柯可不想告訴他們,關夢霖的那輛賓利車是全球限量版,即便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幾個人正說着,忽然,沈超過來了。
大家一鬨而散,都知道沈超長着一張包公臉,誰都敢罵。
沈超站在了南柯的面前。
“喂喂,工作時間不許聊天,再讓我看到,小心扣獎金。”
“是,抱歉。”南柯低聲說着。
沈超轉身要走。
南柯急忙說:“沈總監。”
“有事嗎?”沈超回過身,看着她。
“那個——跟那個我發給你的歌詞看到了嗎?”
“歌詞?什麼歌詞?”沈超愣了下,馬上,他想起來了,“哦,對,是歌詞,我知道你發給我了。不過,我還沒看,回頭看吧。看完了我給你回個郵件,說說意見。”
南柯說:“是,我知道了。其實裏面有幾首歌詞我還做了曲,但我也知道,我的能力不是太強,我怕——”
不等南柯說完,沈超就不耐煩地打斷了。
“我知道,我也會看的。回頭,我也會寫意見。”
這種制式的回答怎麼可能會讓南柯滿意呢。
不過,人家肯看你的歌詞,已經是給你面子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南柯只能說:“謝謝,沈總監。”
沈超轉過身要走,忽然,他身後跳過來一個人,從後面矇住了他的眼睛。
“沈超,你猜猜我是誰?”
一個可愛的聲音在沈超的耳邊響起。
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人大惑不解了。
沈超顯得非常不解風情,竟然一把將蒙在眼睛上的手拉下來。
“給我讓開!”
他瞪着眼睛吼了一句。
身後的女人差點被推一個跟頭。
她很生氣:“喂喂,沈超,你怎麼了,你跟我發什麼火!”
沈超瞪了她一眼,臉色一點緩和都沒有。
“我告訴你,別來找我!”
他指着那個女人的鼻子,非常不客氣。
那個女人嬌嗔着撅嘴,問他:“怎麼?怕我了?哦,對了,王總在嗎?我來看他的。”
“不在。”
“那我來看你好嗎?咱們過一會兒去喫飯。好嗎?樓下那個r國料理很不錯,咱們去……”
“我沒空。”沈超一字一頓地說着。
本來以爲那個女人受到了這樣的羞辱會知難而退,但是,恰恰相反,女人不但不退,還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