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南柯苦笑着。
“沈總監，什麼叫不配我的氣質，我的氣質很高雅嗎？其實，就在幾個月前，我還真的沒穿過什麼貴重的衣服，那時候，我的衣櫃裏最貴的衣服不過300塊錢，還是我攢了好久的錢去買來的。只是，我後來遇到了他，於是，生活就改變了。”
沈超的手指輕輕敲着桌面。他低着頭，想了下。“你說的那個他——是個有錢人吧。”
“明心沒有告訴你嗎？”
“我沒問。”
他的意思是，我沒問，她就沒說。
看來沈超是不知道關夢霖，這也好，南柯鬆口氣。
套餐端上來了，放在了兩人的面前。
沈超說：“咱們快喫吧，邊喫邊聊。”
“嗯，好的，沈總監。”
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沈超說：“昨天，我看了你寫的歌詞。”
聽到這話，南柯手中的筷子停頓了下來。
“我——我寫的——不是太好——也沒什麼經驗——我——”
“還不錯。”沈超的嘴角抿了下，閃過一絲笑意，“很清雅，有幾首有點古風的味道，我很喜歡。”
“是嗎？那太好了。”南柯滿心歡喜地說着，她差點跳起來。
沈超也是滿臉喜悅。
“其實，我一直對你有偏見，以爲你不過是走關係進來的。”
這麼一說，南柯有些臉紅。
“其實，這也沒說錯啊。”
“對，是走關係，走後門。可是，如果後門進來的都你這樣又漂亮，又有才的，那公司就不招聘了，直接開後門了。”
南柯笑出聲了。
她可沒想到，一向滿臉嚴肅的沈超也會開玩笑。
沈超說：“這樣吧，從明天起，你就是我的特別助理，我給你一間辦公室，你可以用工作時間寫歌詞。我覺得，你的歌詞很適合一個人。”
“誰啊？”
“一個最近成名的新星，創作型的，作曲方面很有見地，但是作詞方面嗎？因爲從小在國外長大，對中國文化不是那麼瞭解，作詞方面是弱項，你可以和他合作。”
南柯越來越興奮，她恨不得現在就知道那個人是誰。
可看沈超的意思，不太想這個時候告訴她。也好，反正過不了幾天就知道了，何必急於一時呢。
這麼一想，南柯也安心下來了。
沈超又問她最近在公司裏習慣不習慣。
南柯說還好，她還說，自己以前工作的環境很差。
“很差是什麼意思？”沈超追問了一句。
南柯輕輕搖頭，面露苦色：“沈總監，你大概不知道，我以前是在酒吧裏賣酒的。賣酒，您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知道，賣酒……和陪酒坐檯沒什麼區別。”沈超看着南柯，怎麼也沒想到她做過這樣的職業，“也是辛苦你了。”
這樣有才情的女孩卻被困在酒吧那種地方，真是一種浪費。
南柯接着說：“不過，沈總監，你不要覺得我在酒吧就一定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真的沒出賣過自己，我只是賣酒，不做別的。”
“我相信。”
望着南柯清澈的眼眸，沈超說出了這句話。
南柯感激地點頭。
“謝謝你相信我。唉，好多人不相信，覺得，我既然在那種地方呆過，就一定是滿嘴謊言。其實，我真的沒做過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沒出賣過自己。”
“是嗎？可我怎麼聽說你爲了二十萬就把第一次賣了呢。”
這個聲音清脆委婉，南柯擡起頭一看，站在沈超身後的竟然是明心。
南柯吃了一驚。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這種事一點也不奇怪。
畢竟，明心是沈超的女朋友——至少明心自己這麼認爲。
沈超回過頭，厭惡地看了一眼花枝招展的明心。
不論何時，明心都打扮的很暴露，胸口很低，事業線若隱若現，這是她穿衣服的標配。
“你怎麼來了？”沈超很不高興。
明心趕忙撲過去，抱住了沈超的肩膀。
“哎呀，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啊，怎麼這麼冷淡啊。昨晚我們不是還恩愛嗎？你不是還在我耳邊說了好多情話，說要我嫁給你嗎？”
沈超一甩肩膀：“別這樣拉拉扯扯的，你給我像點樣子！”
“哎呦，對人家好凶啊。”明心嗲聲嗲氣地說，隨後飄了眼，“剛纔你和南柯說話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不過呢，你最好對她死心，她可是有主的。你要是敢碰她，保準你腦袋搬家。”
沈超看看南柯，又看看明心。
“哦，你說她的男朋友很厲害？”
“男朋友？也對啊，當然是男朋友，不過，那個人很討厭他的女人在外面這麼說，特別是藉着他的名義招搖。對了，沈超，你想知道他男朋友是誰嗎？”
沈超把明心往後推了推，拉開距離。
“我不想知道。”
明心瞄着南柯，南柯一句話都不說。
剛纔明心的那句話真的讓她無言以對。
你以爲自己很清白，你還對人家說自己從來就沒有做過出賣身體的事情。可那二十萬買走第一次也是事實啊，根本無法狡辯。
明心就好像是故意要讓南柯難堪。
“沈超，親愛的，我告訴你啊，坐在你面前的這個女人，和你女朋友我其實沒兩樣。如果要說乾淨的話，她乾淨一點吧，一直就是給一個男人當晴人，只和一個男人睡過。但是，那個男人可是有很多女人，還都是很上檔次的。她呢，最近倒是很受寵，不過以後就不知道了。”
南柯的手微微攥緊，她感到有些無地自容。
面對明心，她真的沒辦法，這個女人——就好像貓咪說的那樣，極品加奇葩，根本無法理喻。不管什麼事，都有她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說。
沈超說：“你就是要告訴我這個？”
“嗯，聽到以後覺得很不可思議吧？這麼表面清純的女孩，也會做這種事，賣身啊，二十萬就把自己賣了，想想就覺得噁心吧，呵呵。”
沈超搖頭：“我不覺得有什麼噁心的。”
“是嗎？”明心歪着頭，“你真的這麼想？”
“是啊，我就是這麼想。咱們這個娛樂圈，很亂很髒，這是所有人公認的，包括圈內人。一天都玩，每個時刻都在發生着各種各樣的交易。爲了名，爲了利，反正都豁出去了。以前，我也挺憤世嫉俗，認爲這些都不對，可現在想想，這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什麼叫乾淨，什麼叫髒？我覺得，負責任就叫乾淨，這個負責是雙方的。”
他轉過頭，看着南柯。
“你說是吧，南柯？”
南柯的眼睛裏瀰漫着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