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夢霖轉過身,盯着他:“你的腦子裏想的是什麼?什麼叫乏味了,想換一個?好,就算我想換一個,我想換個什麼樣的?”
“啊,總裁如果想換個……那一定是想換個純點的,年輕點的,還有,不會被虛榮生活所吸引的。就好像幾個月前,您剛認識的南小姐那個樣子。”
關夢霖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了。他知道,路暢的這幾句話是有所指的。
“路暢,說話比拐彎抹角,有話直說。”
“好,總裁,那我就直說。”路暢走到了關夢霖的面前,說也奇怪,現在竟然不打噴嚏了,“我直說啦,您可別見怪。我覺得,您就是覺得南小姐變了。”
“變了?是啊,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從一無所有變成我的女人穿金戴銀,隨意消費,怎麼可能不變呢。”
關夢霖感嘆着。
路暢說:“對啊,既然如此,總裁爲什麼還在擔心,這不是總裁希望的嗎?”
關夢霖苦笑着:“是啊,我是希望這樣,我覺得,這樣一來,她就永遠逃不脫我的手心了。可是,當我看到她竟然會爲了一輛車坐在我的腿上撒嬌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有些心痛,一個曾經無比清純的女孩就這樣被我毀了。”
“哦,原來總裁是有罪惡感啊。”
關夢霖啪的一下,右手就拍在了路暢的頭上。
“罪惡感?那東西我可沒有。”
路暢摸摸頭:“既然沒有,那就不要說什麼毀了,不毀了。人都會改變的,總裁覺得以前的南小姐清純,那是因爲她沒有奢侈起來的條件,現在變了,那是生活條件改變了。至於內心……變了沒變,那我就不好說了,這點只有總裁知道。”
“呵呵。”關夢霖笑了。
路暢這個人說話真是滴水不漏。有時候,關夢霖覺得,路暢這傢伙的聰明程度比自己要強很多。如果他有條件,一定可以幹成大事。只是一來,路暢確實沒有太好的條件,二來,他也沒有爭雄天下的野心。也幸虧沒有,讓關夢霖多了一個睿智的助手,而少了一個競爭的對手。
關夢霖也對路暢敞開了心扉:“你說的很對,我就是覺得南柯變了,變得虛榮了,變得世故了,變得……像我之前的那些女人。”
“是嗎?昨天我開車送她回來的時候,總裁也看到了吧,她在半路上下車,哭了好久。”
“看到了。”關夢霖沉聲說着,“她自己也感覺出了這點。”
“唉,所以呢,人生總是痛苦的,知道前面是懸崖峭壁,可依舊要往前衝,那份絕望啊,真是不敢想象。”
關夢霖白了他一眼:“你先說說,誰是懸崖峭壁。”
“呵呵,我不是諷刺總裁。我——阿嚏!”
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又開始打噴嚏。
關夢霖沒脾氣了:“好,你先出去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想。”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阿嚏!這噴嚏又來了,真是糟糕啊。”
這傢伙一邊打着噴嚏,一邊往外走。
門關上了。
“南柯,你變了。但是,就算你變了,我也不打算放手。至於,我要不要用你來報復那奇,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因爲南柯,他甚至可以把報仇放在一邊。
可見,他對南柯的愛是認真的。
在門外,路暢慢悠悠地走着,迎面碰上了安雅蘭。
“喂喂,路暢,聽說你感冒了。”
路暢拿眼掃了下她的臉:“聽說,你還用聽所,你看我的樣子就知道啊,我就是感冒了,阿嚏!”
這一個噴嚏衝着安雅蘭就噴過去,安雅蘭趕忙轉頭躲開。
“好了,你用手絹捂着點,你怎麼就感冒了呢?”
“怎麼感冒了,還不是在你家弄的……”
路暢還想說下去,安雅蘭連忙噓了一聲。
“你瞎說什麼,要是被總裁聽到,我會覺得我這個人男女關係很混亂的。”
路暢不失時機地譏諷了一句:“你這當祕書都能跟老闆上牀的,你說不混亂。”
“你找打啊,我現在只是跟着總裁而已,我沒有其他男人,也沒有其他男人在我家裏過夜……你手指着你自己幹什麼。”
安雅蘭一把將路暢指着自己的手指打下來。
路暢說:“那我不算男人?我沒在你家。好吧,我是在門外,門外也算你家吧。”
“你給我閉嘴!你這是胡攪蠻纏。”
“閉嘴——阿嚏!抱歉,真的閉不上。不過呢,你也不用擔心,反正我也不會到處亂說,在你家門口睡了一晚上也怪我。”
說完,他就要走。
安雅蘭忽然拿出一袋藥。
“這個給你,差點被你氣忘了。你這個傢伙那張破嘴就不能穩一點,別胡說八道,跟我還在其次,總是和總裁說,萬一哪天總裁生氣了,你就麻煩了。”
路暢看着這袋子藥,忽然覺得很感動。
“唉,雅蘭,你還給我送藥,真是太感動了,我就想以身相許了。可惜,你有主了。”
“沒主也不找你啊,你也不照照鏡子。”
“哈哈,自我感覺還算良好吧。”
“良好,那你的評分標準也太差了。好了,你去吃藥吧。你之所以感冒,也怪我考慮不周,我沒想過樓道里那麼涼,你又喝多了,結果一覺醒來你就感冒了,也是我的錯。好了,我不打擾你了,快吃藥,定時定點喫。”
說完,安雅蘭就走了。
路暢看着這些藥,同時也望了望安雅蘭美麗的倩影。
“安雅蘭,說到底,你的內心深處還是善良的。同樣呢,南柯不也一樣嗎?虛榮一點有錯嗎?男人女人都有這樣的毛病啊。不是問題,問題是爲了虛榮,你肯付出多大的代價。有些人的代價可是不敢想象的。”
在天意嵐音樂公司附近的餐廳。
南柯和顧瀟瀟走了進去,隨手點了套餐,兩人一人一份。
南柯勸着顧瀟瀟:“瀟瀟,你的脾氣太火爆了,別動不動就動手。”
“我——我也知道。不過呢,她說了一句話,我挺不能忍受的。”
“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