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盤裏盛放着的自然是各種美味佳餚,酒樓不僅上菜的速度非常快,不僅菜餚色香味俱全,就連上菜的女子,也都是上品。
然而此刻,在場之人卻沒有心情欣賞。
常天門太上門主常勝天只是往桌面上的精美菜餚微微一瞥,便冷哼道:“若是那老東西不死,我又怎麼有今日的權勢和地位,又怎麼能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和錦衣玉食?”
他這番話說得可謂理所當然,甚至就連茅十八也都怔住了。
好半晌,茅十八的話才齒縫裏一個個蹦出來:“所以,你更該死!”
常勝天忽然仰天大笑起來,看他的樣子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那般,他搖搖頭道:“這山珍海味,想必師弟你這二十年,一定沒有品嚐過吧?”
說到這他忽然長長一嘆,緊接着又道:“你我師兄弟二十多年沒見,何不先坐下來喫頓飯,畢竟死了總比要個餓死鬼要好對不對?”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茅十八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又哪裏還有胃口再喫飯。
然而旁邊一直端坐的唐鋒,卻是忽然開口道:“也對,大家先喫飯,喫飽了好上路!”
常勝天惡狠狠剮了唐鋒一眼,大笑着道:“還是這位小兄弟有見識。”
他大笑着一甩長長的衣袖,旋即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在他看來,唐鋒所謂的喫飽了好上路,自然指的不可能是自己,所以,指的當然就是茅十八。
反正從陰陽長老回來所瞭解的情況來看,他的這個師弟,現在撐死,也不過只是開脈一重巔峯境罷了。
而他呢,雖然天賦不及自己這師弟,但這二十年他可沒有任何閒着,到如今儼然已是三重開脈尊者境。
這根本就已是穩操勝券的事情,所以他不急,一點兒也不急。
寒風竟不知何時忽然停了,閣樓上的氣氛好像突然間也緩和了下來。
沒有人說話,但若仔細樓在無形中,已經有一層淡淡的殺氣瀰漫開來。
而這個時候,最輕鬆的反倒是陳家三人,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現在他們已經按照易不凡的要求,將雙方約了出來,至於接下來會怎樣,就不關他們陳家的事了。
易不凡忽大笑着擺手道:“來諸位,此地乃是佳景,又有如此佳人,咱們何必如此大煞風景,都舉杯吧。”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卻是看向了緊偎在唐鋒身旁的諸葛芙蓉,只不過,諸葛芙蓉卻是壓根就沒有瞧他。
看到這,易不凡雙眸深處,忽然閃過一絲殺意,目光也掠向了唐鋒。
唐鋒卻懶得正眼看他,事實上從對方上樓之後,他就沒有看任何人,他微眯着目光,只是遠眺着下方清澈遼闊的湖水。
陳家之人自然全都應聲舉杯,畢竟易不凡的話,他們不能不聽。
也就是在這時候,那名身穿杏黃長衫,也是現任常天門主的中年人,忽然端着杯子站起來,面向唐鋒。
“鄙人常無非,現任常天門主,聽說閣下少年英雄,乃是當代俊傑,就連我那兩位陰陽師兄,都對閣下讚不絕口!”
常無非說到這裏,雙手將酒杯衝着唐鋒舉了過來,道:“這一杯酒,是特地替我那兩位陰陽師兄敬閣下!”
其實他這番話雖說得敞亮,但語氣卻極爲尖酸刻薄,任誰都能聽出,他言語間的挑釁之意。
唐鋒自然不可能聽不出來的,只不過他還是微眯着目光望前方眺望,甚至懶得轉頭看他一眼,只是忽然嘆道:“我生平,絕不喝兩種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