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燕衡玩了一會兒,慕容元洌的身體就撐不住了。

    他忍着痛意,耐心的跟燕衡告別,然後就被安公公扶着離開了燕衡的房間,回主院歇息。

    今天又是進宮又是陪孩子玩,他的確耗費了太多體力。

    阿簿站在門口望着他和安公公離開的背影.

    明晚他應該就會下不來牀,病危瀕死。

    明晚再給他熬藥。

    只有那時候給他喝藥添陽壽續命,才能證明他這條命是她救回來的。

    果然如阿簿所料,第二天慕容元洌沒能來找燕衡。

    阿簿裝作不知道他的病情,對外面亂糟糟的一切也不予理會,只安心的守着燕衡這個正脆弱的小傢伙。

    傍晚時候,安公公紅着眼眶來找阿簿。

    “燕姑娘,我們家王爺……可能要不好了。”

    他哽咽一聲,“王爺他下不來牀了,府醫說……可能就是今晚的事了。王爺他讓我來請燕姑娘去一趟他房間,他說他有事要交代您。”

    阿簿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裏安睡的燕衡。

    安公公說,“王爺的意思是,這事兒就不要驚動小主子了,沒必要讓小主子跟着難過一場。”

    阿簿點頭,交代好丫鬟守着燕衡,然後就跟着安公公去了長壽院主院。

    剛到門口,一股濃烈刺鼻的藥味就鑽入阿簿鼻尖。

    安公公掀起簾子,她走了進去。愛書屋 .ishusexs.

    房間裏除了府醫和兩個太醫,就再沒有其他人。

    躺在牀上的慕容元洌臉色微微泛黃,嘴脣發白。

    明明昨日穿着一身藍袍的他還玉樹臨風,如濁世佳公子,可只不過一個晚上過去,他就像被抽去了生命力,如一截枯敗的朽木。

    整個人都散發着死氣。

    聽到她的腳步聲,慕容元洌睜開眼睛看向她。

    他全身上下,只有這雙眼睛還泛着生機。

    他艱難擠出一絲笑,“你來了,衡兒還好嗎?”

    阿簿在牀沿坐下。

    她點頭,“衡兒睡得很香,安公公說你不讓我叫他,我便沒有叫醒他。”

    他笑着說,“嗯,別叫醒他,也別告訴他我快死了。等我死了以後,他若是問起爹爹,你就說我出遠門了,等他忘了我這個相見不過兩三日的爹爹,你再跟他說,他爹爹死了,這次,是真的死了。”

    他一邊說一邊喫力的從枕頭底下的暗格裏摸出半塊墨色玉珏。

    “你和衡兒被黑衣人追殺一事,底下的人彙報說已經有眉目了,等抓到了人他們會將人交給你,讓你親自處置。”

    “還有你和衡兒這幾年在梨花村被人欺負的事,我也從衡兒口中略知一二,教訓那些人的事我已經交代了安公公,該報的仇和怨咱們就得報,哪怕我死了一樣。”

    “你說等衡兒安頓好,你會離開——”

    他眸子凝視着阿簿,淡淡的笑,“無論你會不會離開,我死後你和衡兒都是壽王府唯二的主人,你拿着這半塊玉珏,我把壽王府的人手交給你,他們見玉珏如見我,任由你差遣。”

    他將玉珏遞到阿簿面前,嗓音裏帶着一絲絲懇求。

    “答應我,哪怕你將來離開了壽王府,也記得要時常回來看看衡兒過得如何,好不好?沒有一個愛他護他的大人時常出現,誰知道王府裏那些人會如何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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