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聽不見外面路人的議論,還睜着一雙骨碌碌直轉的大眼睛到處看那些漂亮的新奇的景緻,時不時的驚呼一聲。

    慕容元洌練了功夫,雖然不如阿簿五感靈敏,多多少少也能聽到一些別人的議論。

    他溫柔的揉了揉燕衡的腦袋,擡眸與阿簿四目相對。

    他不會再像當日在長廊裏一樣理所當然的要求阿簿留下來照顧衡兒,如今的他已經知道了,她不是那個燕知微,她沒有照顧衡兒的義務。

    可是,他真的很希望她能留下。

    既是因爲衡兒不能失去母親,也是因爲他自己的那點私心——

    阿簿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她淡淡閉上眼睛,將他所有殷切和期待一併拒之眼簾外。

    衡兒是可愛,可還不足以讓她犧牲自己去做壽王妃。

    慕容元洌見她閉眼,無奈的笑了笑。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進了宮門口。

    馬匹不能在宮闈裏行走,一家人得換乘轎子。

    下馬車時,阿簿跟慕容元洌和燕衡說,“你陪衡兒去見貴妃娘娘,我一個人去皇后那裏就行了。”

    燕衡聽話的拉着慕容元洌的手,揮着小手跟阿簿告別,準備跟爹爹一塊兒去找奶奶玩。

    然而,他爹爹卻轉手就將他的小手交給了安公公,“衡兒,你跟安公公去找你皇祖母,爹爹要陪你孃親去見皇后。”

    上一次阿簿進宮就將太后的慈安宮攪得天翻地覆,他想跟阿簿去鳳藻宮,看鳳藻宮會有什麼下場。玩吧 anbar.

    正揮着小手告別孃親的燕衡呆了呆。

    說好的他跟爹爹倆一起走呢,爲什麼爹爹要拋下他,跑去跟孃親一塊兒?

    他看了看阿簿,又看了看慕容元洌,眼神迷茫,他很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爹孃的寶寶,爲什麼爹孃都不帶他玩?

    “我跟奶奶又不是很熟,我一個人會不好意思的呀……”

    他嘟了嘟嘴,一隻手拽住爹爹的大手,一隻手攥住孃親的纖纖玉手,仰頭很愉快的決定,“我要跟你們一塊兒,你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阿簿和慕容元洌對視一眼,還能如何,只能帶着小傢伙一起。

    漫長的一段路後,兩頂轎子在鳳藻宮前落下。

    阿簿下了轎,擡頭看着眼前的鳳藻宮。

    與慈安宮相比,鳳藻宮明明是皇后的居所,卻顯得安靜蕭條許多,連守門的太監們也顯得懶散沒精神。

    跟着一個被幽禁十幾年的主子,有鬥志有野心的宮女太監早就託關係去了別的宮裏,留下的都是些混日子得過且過的,自然精氣神不好。

    ……

    此時此刻,鳳藻宮裏。

    頭髮花白一臉滄桑的皇后拿着剪刀剪花枝,問身後的貼身太監,“讓你準備的藥,都準備好了?”

    中年太監低頭回答,“準備好了,可是……你真的要那麼做?那女子第一次入宮你就在你宮裏出了事,哪怕是個瞎子也能看出來是你做的手腳,皇帝責問下來,你如何交代?”

    皇后冷冷淡淡的說,“我要怎麼做事輪不到你管,你只要做好該做的事就行了,別像當年一樣,我讓你下毒,你卻心慈手軟偷偷減了一半分量,最後太子和那小賤種誰都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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