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結束，賀鬱臨和江恪到了操場，雖然除了校道旁的路燈，其它地方都是烏漆麻黑，但是今天晚上操場人還不少，大概是天熱，都跑出來了。
“現在汪主任抓早戀抓挺嚴的啊。”江恪站在路燈下看着汪主任拿着手電筒在操場邊上來回掃蕩，有些驚訝，好像自從上次開除了高三的兩位同學以後，學校對這方面真的是在加強管理。
“嗯，上次的事雖然咱們沒說，但是高三的有流傳出來，私底下好多學生都知道了，貼吧昨天還有帖子在討論，但是今天好像被刪除了。”
賀鬱臨蹲坐在梔子花樹下，拿着手機在找圖片，頭像他不想用真人照，他想用個沙雕的情頭。
“還害怕不？”
江恪在他旁邊坐下，湊到了他跟前，在他頸肩蹭了蹭，他倆太高了，站起身一下子就會被汪主任抓到，所以保險起見，倆人藏在了梔子花樹下，好在這一個方向都沒什麼人。
賀鬱臨側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現在不怕了，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真的，那天晚上我是真嚇死了，我進鬼屋我都沒那麼害怕過，大概是鬼屋裏面的人和道具我知道是假的，但是那天嚇的實在夠嗆，心都蹦到了嗓子眼，特別是喊你和副班長，你倆都不理我的時候。”
賀鬱臨噼裏啪啦的說個沒完，提到那天晚上就有些心有餘悸。
江恪嘴角勾了勾，伸手摟過了他的頭，讓他靠在了自己肩膀上，低頭吻了吻他的眉心：“嗯呢，不怕，以後晚上上廁所我都陪你。”
“好。”賀鬱臨懶散靠在江恪懷裏找了一個最舒適了一個姿勢躺下：“你來看看，咱用哪個頭像好，這有一個小貓咪戴頭盔的表情包，我覺着這個特好玩。”
江恪低眸掃了眼他的手機屏幕，嘴角抽了抽：“太萌了點，咱換個霸氣點的，你要不想用真人，那咱把貓換成狗，我喜歡狗，狗忠誠。”
“狗啊，你喜歡什麼狗？”賀鬱臨問。
“二哈。”江恪一直都想養，但是沒主要是沒時間，家裏沒人照顧，爸媽都上班，天天忙的哪有時間照顧寵物。
“拉倒吧，拆家的玩意，我舅家之前就養了一隻，搗蛋的很，養寵物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我是沒這精力。”
賀鬱臨家裏有養魚，其他的寵物還沒養過。
江恪笑着點了點頭，揉了揉賀鬱臨的頭頂：“嗯，以後再說，頭像你決定就好。”
“好的，那我再找找看。”賀鬱臨心情大好，就這樣安安靜靜的江恪呆在一起，他都心滿意足了，很享受此刻的時光，沒人打擾，也不用思考過多的未來，很簡單，舒適。
賀鬱臨低着頭在網上繼續找尋着合適的頭像，江恪盯着他的側臉，問了個心裏一直想問的問題。
賀鬱臨：“嗯？”
江恪：“你，你家還有弟弟妹妹嗎？我好像記得你是獨生子吧？”
“嗯，獨生子，我家就我一個。”賀鬱臨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拿着手機的手頓了一秒，隨後用胳膊捅了捅江恪的胸膛笑道：“我爸媽可不是好對付的人，以後出櫃是個很嚴峻的考驗，面子對於他們來說就等於一切，從小到大，我基本沒叛逆過，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們的步驟再生活，包括未來我要上哪所大學，他們都給我規劃的妥妥當當，我現在都能預料到，咱倆的關係要是曝光，等待我的是何等殘酷的現實，被打死也有可能。”
江恪：“......”
“不過，就算被打死，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你會害怕嗎？”賀鬱臨這一段話說的雲談風雲，但是捏着手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害怕聽到他不想聽的答案。
江恪久久不言，過了好半響，像是做了深思熟慮之後纔給出了一個答案：“怕什麼？要是害怕就不會跟你開始了，沒事，他們要是不同意，那我們就私奔吧。”
“哈哈哈哈....真的？”賀鬱臨都傻了眼，江恪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私奔？他倆？
“嗯，真的。”江恪很慎重的點了點頭：“他們要是不同意，咱倆就私奔，說好的，誰也不許退縮，誰要是因爲父母反對就退縮，那現在就乾脆分手算了。”
“我不，不許再說這種話。”賀鬱臨從江恪懷裏坐起來，雙腿分開坐在了他大腿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這種話我不想聽到第二遍，我不喜歡，我不，我不會跟你分手的，打死我也不會分的。”
江恪抓住賀鬱臨的手指，泄憤似的在他指尖上咬了一口：“我只是給你提前招呼打到位，當然不得萬不得已，肯定不能走這一步，這是個非常愚蠢又不負責任的話，但是我就是這樣想的，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雙方父母都反對，把我逼到絕境，那我會毫不猶豫的帶你走的，也許不夠成熟，不夠理智，但是你、就是十八歲的我，現在所想要的。”
“我也是，我也是，我只要你。”賀鬱臨伸手緊緊的抱住了江恪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眼眶都紅了，明明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但是他能預料到，說不定某天他倆就穿幫了，也有可能都等不到高考結束。
“不哭啊，乖乖，你一哭我心都化了。”江恪撫摸着他的臉，安慰的着他，側過頭剛準備吻下去，突然一道燈光由遠及近的朝他們掃了過來。
一個盛怒的聲音幾乎是在他們耳邊詐響：“那邊的倆人，給我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