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嘯當着顧熠的面直接紅了眼眶哭了出來,鑽心的疼,骨頭要被捏碎了。
“你也知道疼?”顧熠並沒有因爲他的眼淚而鬆開他,反而越握越緊,下顎線條繃緊,咬牙切齒的湊在他耳邊:“你拿我當什麼了?”
此刻顧熠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冽的氣勢,讓季嘯莫名的有些恐懼着,飛速的搖了搖頭,是了,他又犯錯了,明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惹,他爲什麼還要主動的招惹他,他瘋了嗎?可是剛剛他真的就只想到了拉顧熠走。
季嘯擡眸望着這張俊美的臉,大腦飛速的轉動着,此刻應該怎麼做,該說些什麼才能緩解一下這人的怒火,他......
“這個金箭,很配你。”季嘯突然擡眸對着顧熠綻顏一笑,他沒有再哭,他笑了,忽略了右手的疼痛,左手撫上了顧熠胸前的黑色領帶,今天上面多了一個丘比特金箭的鑽石領夾。
顧熠的呼吸猛然間都急促了一點。
“那是你的車嗎?很帥。”季嘯順着樓梯道轉了一個頭,盯着近在咫尺的車身線條看着,眼裏流光溢彩,同時也露出了性感的頸脖。
隨着他的兩句話音落地,顧熠握着他手的力氣稍稍地鬆了一些,眼睛緊緊的盯着他露出來的那一截白皙的頸脖:“是嗎?那跟方烻比起來呢,誰更帥一點?”
季嘯一聽這話,頓時滿頭的黑線,他搞不清楚這人怎麼總是拿自己跟烻哥比啥。
“你是指人還是車?車的話,肯定是你的帥,烻哥車被人潑了硫酸,返廠維修去了,人的話......”
季嘯轉過頭,剛準備違心的誇讚一番,下意識擡眸,第一眼就瞟到了他那張性感的薄脣,昨晚所有的記憶猛地一下傳入他的大腦,季嘯當即給愣住了。
顧熠見他突然不說話了,只盯着自己的脣在發呆,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怎麼,你又在肖想我?”
“呃.....”
季嘯幾乎是一秒回神:“我....怎麼可能。”
“啊......”季嘯話還沒說完,顧熠突然傾身一口咬在了他那白皙的頸脖上。
季嘯嚇得當場腿軟了,慘叫出聲。
入口即滑的肌膚讓顧熠都失了魂,在季嘯脖子上貪念的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牙印,情不自禁的還伸出舌頭舔了舔,果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美味。
季嘯驚魂未定,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他這是要被咬死了嗎?
顧熠察覺到了他的身體變化,見目的達到,見好就收,倏然的鬆開了他,不但放開了他的脖子也鬆開了他的手。
“這是懲罰,下次再惹怒我,就不是脖子了,好好想想自己應該怎麼做。”
顧熠撂下狠話,沒再理會季嘯,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擡腳上了樓。
季嘯在短暫的失神之後,捂住脖子對着顧熠消失的背影發出了一陣憤怒了的斯吼聲,這簡直他媽的就是個——惡魔。
顧熠聽到他的聲音,不但沒再生氣,反而笑了,在踏進教室前,伸手在領夾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不妄他早起費盡心機挑選了一個多小時。
“丘比特之金箭——愛情的永恆之箭。”
季嘯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教室的,也沒管別人怎麼看他,脖子上泛紅的一口整齊的牙印提醒着他,自己現在處於一個什麼狀況。
A班教室裏的人見他回來,都閉上了嘴,沒有一個人敢談及他倆的八卦。
季嘯都不想回座位了,但是又不得不回去,從講臺到自己的位置明明沒有多遠,他卻彷彿走了半個多世紀,就在即將要回到座位跟前的時候,他褲兜手機響了。
特定的鈴聲,季嘯幾乎是一秒回神,立馬掏出來按了接聽:“喂,烻哥。”
—“昨晚打你電話怎麼不接?你沒出什麼事吧。”方烻有些的擔憂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沒事,昨晚睡的早,手機沒電,忘了充電了。”季嘯一陣心驚膽顫,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腿了,有些忐忑不安道:“那個.....恪剛來學校遇到辰了。”
“什麼......”方烻一聲驚呼,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了:“你他媽不早點說,你是想害死我嗎?”
“我.....北哥遲早都要知道的,你又能瞞多久?你要不單獨去......”
“回來,現在,立刻,馬上,我派人接你去。”季嘯話還沒說完,就被方烻厲聲打斷。
“好。”季嘯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他也反駁不了。
“操!”季嘯狠狠的捶了一下自己的桌子。
“到底怎麼回事。”顧熠沉着臉問道。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還不是他媽的都怪你。”季嘯一腳把桌子踢飛,他怎麼就這麼蠢了呢,早知道這倆人會遇到,第一時間他就應該帶着江恪和大奔出去的,關鍵是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倆人怎麼會突然找到學校來了,這是來找他幹什麼?
“季嘯!”顧熠一聲怒吼。
“在呢,別吼我了,別跟我說話了,煩着呢,要殺要剮,隨你便。”
季嘯倚靠着窗臺上,整個人都陷入了一股濃濃的不安的情緒之中,他想到了那天在家,烻哥被北哥拒之門外,那失魂落魄的情景,他現在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北哥因爲辰跟烻哥鬧矛盾或者分手,烻哥會變成什麼樣。
教室裏的所有人都被季嘯嚇得夠嗆,說顧少脾氣大,這居然來了一個比他脾氣更大的,最主要的是顧少居然能容忍季嘯這般對待,簡直匪夷所思。
顧熠盯着他若有所思,剛準備說話,就見教室後門口冒出來一個身影,是晨澤。
“季嘯。”晨澤在門口對着季嘯喊來一聲,臉上帶着些許的焦急。
“呃....幹嘛?”季嘯轉過身,見是晨澤還有些疑惑。
“你到底幹了啥?恪哥剛給我打電話,讓我從今以後不許再跟你來往,不然他就不認我這個兄弟了。”晨澤說。
季嘯一聽這話,幾乎是一秒就被點炸了:“我幹什麼了?我他媽啥都沒幹,我能怎麼辦?我還委屈呢,他倆到底來幹嘛來着?”
“恪哥後天搬家,特意來邀請你的。”晨澤臉色也不太好:“昨晚他倆擔心你一晚上,打你電話也不接,本來昨天就要回去的,就因爲沒有聯繫到你,所以纔等到今天一大早來學校看看,我昨晚去敲你宿舍門,你也不開門。”
季嘯想死的心都有了,瞬間心裏涌現出一絲內疚:“對不起,昨晚真睡着了,沒聽到你敲門,沒事,等會我就過去了,我親自去給他解釋,我一定給他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順便替我轉告他,我是跟他站一邊的,讓他悠着點,考慮點後果認真組織語言轉達。”
“行,那我走了,你自己好自爲之。”晨澤沒有多呆,說完這話轉身就走了。
又是一句好自爲之。
季嘯欲哭無淚,這就是瞎參合的下場,他現在左右都不是人了。
“你着急回縣上嗎?我送你吧。”顧熠見他一直心神不寧,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
“不用了,謝謝,烻哥派人來接我了,我們兄弟間的事我並不想讓外人蔘與。”
“外人.....外人...”一句“外人”顧熠的心此刻塌陷了,內心涌現出了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很快,十分不到的時間,A班教室門口就出現了一道保鏢的身影,是阿豹。
“豹哥,麻煩你了。”季嘯拿起手機,什麼話也沒再說,擡腳就走出了教室。
“速度。”阿豹沒有多的話,就回了兩個字。
季嘯在衆人的視線中消失了,顧熠盯着他的桌子在發呆,突然有一種,他再也不會回來的錯覺。
他要不回來了,那他該怎麼辦呢?
凌落縣城。
尹北昨晚賣酸辣粉,又豐收了一筆,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晚了,今早居然起遲了,一覺醒來都八點半了,心想着反正遲到也是遲到了,乾脆也不着急了。
出了院子門,悠哉悠哉地在小區門口買了一份早餐,一杯豆漿和三個茄子包子,在上公交之前,尹北叼着包子,準備發個信息問問方烻,今天怎麼沒催着他趕緊返校了,他這都快遲到一個小時了,這人居然一點動靜也有,有點不符合常規。
幾乎是他剛把手機掏出來,就收到了一條江恪發過來的語音:“北哥,宮曜辰回來了,烻哥昨天就知道了,在克博蘭頓,和季嘯一起,我親眼所見。”
“吧唧!”尹北嘴上的包子應聲落地。
昨天?昨天?昨天?
與此同時,正坐在十八班教室學習的方烻,收到了一條,兩年來唯一的一條陌生短信。
“烻哥,我回來了,中午十一點老地方見,兄弟們一起聚聚,那個.....嫂.....尹北,你就別帶了吧,我怕他會哭。”——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