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張媽走後,穆葭一把掀開了被子,趴在牀沿兒上,對着牀前的痰盂猛摳嗓子眼兒,“哇”地一聲吐了出來,將剛纔喝的湯藥都吐了個乾乾淨淨,她尤嫌不夠,又吐了好一會兒,直吐得險些一頭栽下了牀,這才停下來,趴在牀沿兒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碧喬,給我給我水”
這一日本來就沒喫什麼飯,哪裏經得起她這麼大吐特吐穆葭現在眼前都是金星,看人都不真切,虛脫地趴在牀沿兒上。
碧喬和碧瑤被穆葭嚇了一跳,碧喬反應過來,忙得倒了水,餵了穆葭幾口,穆葭這才緩過來,長長地舒了口氣兒。
“小姐,你怎麼把藥給吐了”碧瑤一臉擔心和不解,“您還病着呢,不吃藥哪兒成啊”
穆葭閉着眼,半晌,緩聲道“就怕越是吃藥這病就越好不了。”
碧瑤還沒反應過來,碧喬眉頭一皺“小姐,您的意思是這藥有問題”
碧瑤頓時一臉震驚“這不可能吧小姐是穆家的嫡長女,誰敢害小姐”
穆葭心中冷笑,這闔府上下哪個沒存害她的心思
碧喬比碧瑤穩重,打量着穆葭的表情,再回想穆葭今天的反常,然後擔心地問“小姐,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穆葭沒有回答,只是吩咐碧喬道“明兒你去尋張媽煎藥的藥渣,到時候再說。”
“是,奴婢記住了。”碧喬滿心疑惑,卻還是忙得點頭,直覺告訴她,穆葭應該不是信口開河。
“小心點兒,別被人瞧見了。”穆葭叮囑道。
“是,奴婢曉得輕重。”
是夜。
東院。
宴席散去,佟繡春和穆芙母女回到了東院,時間還早,穆芙留下來陪佟繡春說話。
“娘,祖父今兒的臉色可不好,”穆芙想着喫飯時候,穆老太爺拉得老長的臉,一臉的愉悅之情,“以後只怕會更不待見西院那位呢。”
佟繡春抿了口茶,嘆息着感慨“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你祖父對你大房素來不喜,好不容易你大伯將你姐姐送到京師學規矩,原想着能讓她承歡你祖父膝下,哪知道,竟是個下不來牀的病秧子,竟連初雪這樣要緊的日子都不露面,這多晦氣啊。”
穆芙挑眉,從來都溫婉端莊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嫌惡“誰說不是呢大房那邊向來晦氣,蘇老夫人就是個老病秧子,哪想到她孫女兒竟是個小病秧子,嘖嘖嘖,難怪祖父這般看不上大房。”
穆芙口中的蘇老夫人,是穆老太爺的原配夫人,在誕下長女穆敏和長子穆晟之後,蘇老夫人身子便就垮了,長年累月地臥牀養病,到後來性子都變得古怪了,最後索性挪到京郊的莊子裏養病,自是管不了家的。
可是穆家到底還得需要一位當家主母坐鎮後宅,所以穆老太爺便將原來的二姨娘佟氏擡爲了平妻,也就是二房穆磊的親孃、穆芙的親祖母,除此之外,這佟氏還是佟繡春的親姑母。
“在外頭可不許亂說,被人聽見了,還道你不懂事兒呢,姐姐生病,你這做妹妹的非但不憂心還幸災樂禍呢。”佟繡春含笑道。
“這是自然,我也就是在娘面前才說道說道,”穆芙笑嘻嘻道,抱着佟繡春的胳膊撒嬌,“眼看着就到年關了,娘也該給女兒置辦幾身新衣裳了。”
“這是自然,新年前後京中的宴席聚會頗多,娘自是不能讓芙兒丟了顏面,”佟繡春點頭,伸手拉着穆芙的手,柔聲道,“過兩日就讓瑞福祥的水月過來給你們幾個丫頭量體裁衣。”貴女重生,毒後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