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當時不過是王府的一名小廝,連後院兒都進不了,主子出生的時候,我哪兒有資格在跟前伺候”周樹搖搖頭道,一邊又納悶兒看着鄒令,“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
鄒令不敢多說,當下只是笑着撓撓頭“沒事兒,就是今兒跟主子去給良妃娘娘上香,瞧着主子心情不佳,似是想良妃娘娘了,所以我才這麼隨口一問。”
周樹聞言,忍不住嘆息道“主子實在可憐,打小就沒見過良妃娘娘,偏生萬歲爺又是個冷情的,哎”
“主子現在可不一點兒都不可憐了,”鄒令笑道,“不是有大小姐了嗎”
周樹也跟着笑了,點頭道“不錯,如今主子有大小姐了,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而且大小姐眼看着就要及笄了”
這是周樹最高興的事兒了。
大夏女子十五歲及笄,就算是成年了,行及笄禮之後,便就可以婚嫁了。
“對了,大小姐的生辰是二月”鄒令想了想,然後激動地道,“是二月初二這這可沒幾天了”
“是啊,我剛纔還要想着回王府一趟,把庫房裏的稀罕物都列出來,由主子挑選送給大小姐做及笄禮來着,可是主子”說到這裏,周樹又是一臉爲難,“我倒是不敢進去攪擾主子了。”
“沒事兒,周叔,你儘管回去,我會跟主子轉達這事兒的,主子肯定沒有異議”鄒令忙不迭道,一邊過去給周樹開門,一邊又道,“對了周叔,卓楊病還沒好呢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他人影”
“不知道呢,前天回王府的時候,我特意去看了他,人還躺着呢,”周樹皺着眉搖搖頭,“可是羅植過去給他瞧了,說是風寒已經痊癒了啊,可是我瞧他卻還是病懨懨的,人都瘦了一圈了,也不像從前那麼話多了,我問一句他答一句,我要是不問,他就一直悶着,簡直就跟變了個人兒似的。”
鄒令蹙了蹙眉道“許是這趟去東北太勞累的緣故吧,先讓他好好兒歇一陣兒吧,倒是得有人去趟揚州算了,肯定不能讓卓楊去了,他這才從東北迴來。”
“那行,我先回了。”周樹點點頭,出了門。
當下鄒令把周樹送到門口,瞧着他上了馬車,又目送了馬車下山,這才轉身往回走,只是腳還沒動,驀地一片雪花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鼻尖,鄒令驀地雙目生寒,隨即一邊抽出背上的兩把長刀,一邊猛地躍地而起,蹬着門前的石欄杆,兩把長刀同時脫手而出,一上一下地直接掇進兩丈外的一株大松樹。
那松樹少說也有百年樹齡,根本抱不過來,如今樹上又滿是積雪,要想爬上,自是難上加難,鄒令卻另闢蹊徑,腳蹬石欄杆,一躍而起,踩着那兩把長刀,直接上了樹,不待他跳上樹杈,忽然樹上一陣雪花激落,就在這落雪紛紛中,一個灰色人影直衝下來,手裏的長劍赫然對準了鄒令。
“鄒大哥身手爐火純青,小弟又輸了。”
這灰衣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岑卓,因爲穆葭跟封予山的關係,如今岑卓跟鄒令見面的機會不少,兩人都是練家子出身,又都癡迷武藝,所以每次見面的時候,總要切磋一翻,不過到目前爲止,岑卓還沒贏過一次,倒是已經毀了幾把劍了。
鄒令笑着收刀回去,伸手在岑卓肩膀上拍了拍,一邊道“什麼爐火純青,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一準兒比我更純青。”
鄒令是真挺喜歡岑卓這個小兄弟,年紀小身手好人也踏實不張揚,最重要的是,岑卓是穆葭的心腹,他自然得想方設法跟岑卓搞好關係。
鄒令這話卻讓岑卓有些茫然,他上下打量了一邊鄒令,最後目光落在了鄒令的八字鬍上,有些遲疑地道“鄒大哥,敢問您多大年紀”
鄒令“二十四啊。”
岑卓“”
這算什麼一把年紀
鄒令沒看出來岑卓的疑惑,迫不及待地問“岑卓小兄弟,是不是大小姐讓你過來的大小姐有什麼吩咐”
岑卓從背上取下一個不大的小包袱,遞了過去“主子讓我把這個送過來。”
“行我這就給主子送過去”鄒令忙不迭接了包袱在手,當下兩人在門前分別,岑卓下山,鄒令也趕緊回了別院。
書房中,心情低落了大半天的男人,這時候臉上卻漾着溫柔的笑意。
岑卓交給鄒令的包袱,此刻就放在桌案上敞開,一個信封,一個食盒,封予山有點兒糾結要先打開哪個兩個都想打開,都等不及了,等意識到自己在爲什麼而糾結的時候,封予山忍不住搖搖頭笑了。
最後到底還是先打開了信封,待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封予山忍不住笑得更大了
永安
黃昏時與兄閒聊,共品此糕,其味甚好,望君一嘗,與我共享此份甘甜。
穆葭親筆
封予山將信放在一邊,打開了那個不大的食盒,裏頭齊齊整整地裝着一盒蜜豆糕,每一朵蜜豆糕上都印着“花好月圓”的圖樣,單單是看着就一定好喫。
封予山伸手捏了一塊,送進嘴裏,登時脣齒留香,他一向不是個愛喫糕點的了,可這個時候卻不能不承認,穆葭所言不錯,真真是味道甚好,尤其是那股子柔軟軟的甜,從口腔一直延續到胃裏,哪兒哪兒都是甜甜的,將原本的低落一掃而空。貴女重生,毒後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