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磊聞言,頓時語塞,鬧上衙門那豈不是要讓他把臉丟得到處都是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剛纔是強詞奪理,是恬不知恥他當然知道但是他卻更加知道,一旦今日交出蘇良錦的嫁妝,穆府二房將會是個什麼光景
一時間,穆磊心裏是又亂又恨,正不知怎麼開口,卻聽老管家忙不迭出口哀求“大小姐您也說了這是家務事兒,既是家務事兒,那就一家子人坐下來有商有量,到底是一家人,斷斷別傷了和氣,您說是吧”
穆葭撇撇嘴,嘆了口氣兒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這還得看祖母跟二叔的意思。”
老管家忙不迭又行到佟淑清與穆磊面前,苦苦哀求,佟淑清跟穆磊當然不想鬧上衙門,這時候也借坡下驢,當下,佟淑清勉爲其難地點點頭道“既然你們堅持,那咱們就清算清算,不過老身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只能帶走蘇良錦的嫁妝,多一個子兒都甭想”
穆葭嗤笑道“二祖母說得對,我們當然不會多拿多佔,可是少一個子兒也絕對不行。”
佟淑清目光落在穆葭身上,隔着那道白紗她根本看不清穆葭的表情,可是她卻能猜到穆葭此刻是個什麼表情,她心裏冷不禁就是一突,涌起一絲不安,可隨機她又勸着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饒是穆葭的嘴巴再怎麼不饒人,可畢竟就是個十來歲的丫頭,她又有什麼好怕的
可心底卻又有個聲音在問
你真的不怕她嗎在穆芙反過來被污狐妖附體、被逼送去河西老家、在穆府二房與佟府不得已結了兩門親事之後,你真的不覺得這些都跟着十來歲丫頭有關嗎
想到此處,佟淑清冷不丁就是渾身一顫,猛然回頭,她這才赫然發現,自穆葭入京之後不不不,是自穆葭所謂病癒之後,她的每一次佈局都以失敗告終,而每一次最大的獲益者,就是穆葭,而且每一次失敗都對她打擊巨大,甚至這一次更是險些被穆增一怒之下給打死,而佟繡春更是直接被逼成了失心瘋。
這些和穆葭沒有關係
當然不可能
穆葭簡直就像是天生克她們姑侄倆兒似的非要逼得她們節節敗退、陷入絕境甚至家破人亡不可
那麼這次呢
會不會也是以自己的失敗而告終
不不行
她絕對不能再失敗了再敗,那二房就徹底完了這可是她經營了一輩子的心血
想到此處,佟淑清目露兇光,她死死地瞪着穆葭,穆葭不躲不閃,面不改色,也淡淡地看着她,倒是穆長風受不了佟淑清這樣的視線,上前擋在了穆葭面前,一邊厭惡地看着佟淑清,一邊冷聲道“怎麼二祖母以爲葭兒說的不對二祖母若是還有什麼疑問最好先說在前面。”
“就按她說的辦,我老婆子還會算計你們這起子黃口小兒不成”佟淑清冷聲道,這才收回了視線,一邊吩咐老管家,“去把賬房請來。”
當下,老管家去請賬房,穆葭穆長風還有康如松以及蘇中天也都分別落座,下人過來上茶,正堂中一片寂靜,穆葭慢條斯理地攏着茶,一邊思忖着,不知道穆增此刻是不是正躲在書房等着這邊的動靜,可是想着剛纔在穆府門前見到羅植,穆葭心思一動,頓時就明白過來,穆增只怕是給氣病了。
真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啊。
不過,瞧着剛纔穆長林死活都攔着不許羅植給穆蓉瞧病的架勢
只怕穆蓉身上有驚喜呢。
正月十八成婚當天,穆葭就覺得穆蓉很是奇怪,如今再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之前種種想不通的,這時候只覺得茅塞頓開。
嘖嘖嘖,穆府可真真是好戲連臺啊,不對,這可不僅僅是穆府的好戲,也是佟府的呢,要是佟江天、那個一門兒心思認定自己被戴了綠帽的大公子,冷不丁地得知自己已然當上爹了,不知他會是個什麼反應呢免不了要激動一場吧
穆葭喝完半盞茶的功夫,就瞧着老管家已經領着穆府的賬房過來了,穆葭擡眼看去,那賬房先生是個生臉孔,並不是從前的賬房孫承貴,因得陷害二姨娘連累穆府兩條血脈,孫承貴李媽兩口子已經被穆增下令,直接亂棍打死。
這生臉孔瞧着模樣不過二十出頭,甫一進門,被這許多道目光審視,那人頓時滿頭大汗,腳底發軟,擡腳跨進門檻兒的時候,還險些跌了一跤,開口的時候,磕磕巴巴地還帶着顫,連頭都不敢擡。
“小、小的,見過各各位主子。”
瞧這幅模樣,聽這開口,就知道必然是新來的,而且算着時間怕是入穆府還不到二十天。
所以佟淑清這是打算讓一個初來乍到的生瓜蛋子跟他們清算四十年前的賬目
呵呵,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穆葭忍不住譏誚地勾了勾脣,手指着那位賬房先生,緩聲問老管家“管家,這位便是穆府的賬房先生我怎麼從未見過。”
老管家有些尷尬地道“回大小姐的話,原本的賬房先生孫承貴早前因爲犯了事兒,已在年前被處置了,這位才進府的新賬房,名叫”
“我不管他叫什麼,”穆葭擺擺手,直接打斷了老管家的話,一邊放下茶杯,一邊沉聲道,“其實不過就是交接祖母的嫁妝而已,倒也用不着這麼麻煩,只要雙方交接好了就是了,老管家,當年祖母的嫁妝過府,必然是經手蘇府與穆府兩邊的管家,如今你和蘇府的管家都在,由你們兩位見證着,將嫁妝一一交接,這事兒也就完了,你覺得呢”
“這個”老管家有些遲疑,頓了頓,又要開口,卻被穆磊給截斷了。貴女重生,毒後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