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有禮，是顧靈的宗旨。
只是，說着書，她卻並沒有看到哪裏有書籍。
正想問，鳳臨域突然起身：“古文字之書，實在不方便外帶，師傅稍後還要去見白蓮尊者，師妹便與我去書房吧。”
司空錄的書房，之前見鳳晴的畫像，她問去過一次。
將視線挪向司空錄，對方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確要去見白蓮尊者。
“昨夜白蓮尊者追查到，那偷聖蓮蓮子的賊人還未離開北玄院，此事茲事體大，鳳城之變還未查出因果.........”
提到鳳城二字，司空錄頓了頓。
“總之..........關於毒靈根之事，爲師會盡量幫你尋些有用的資料。”
收話不說，不過是因爲司空錄想到，那日從鳳城之中而來的人，顧靈便在其中。
屍體堆積如山，血液滯留成河。
他們修爲都不高，想來，如今剛入修行。
當初一幕，便是他們腦海中的噩夢。
勢必會對她們的心理造成些許影響。
然而，司空錄不知道，早在很久以前，這種血流成河的場景，她早就已經見過。
“多謝師傅。”
顧靈再次道謝。
她謝的，是司空錄的遷就。
不過，他說的.........
想起鳳城的事情，莫不是那偷聖蓮蓮子的黑衣人，與當初鳳城大開殺戒的黑袍人有關係？
雖然在北玄院安定之後，想起來似乎已經有些久遠了，但是實際上，鳳城的事情，還沒過去幾天。
鳳城大亂，黑衣人偷盜聖蓮蓮子。
兩者之間，間隔實在太短，難免讓人想到一處。
司空錄離開，顧靈起身相送，卻被司空錄拒絕，只好看着司空錄出了門。
看着那背影消失，她轉頭看向鳳臨域，正想直接入正題說書的事情。
卻發現對方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袖口中，小白有些不安分的扭動着，甚至顧靈能感覺到尖利的小牙齒劃過皮膚。
這是在警示她，危險..........
危險？
鳳臨域有何危險？
早先小白見着他，並不是沒有醒着的時候，卻從未像今天這樣。
莫名，她想起先前進來時，隔着屏風，看着鳳臨域的身影有些眼熟。
等等，影子..........
昨夜月光之下，那奔來的人影。
顧靈心中一個哆嗦，總算是緩過來。
鳳臨域，與昨夜那人的人影，相似..........
若說從她的角度來說，只是相似，那麼，小白的提醒..........
心中有數，她卻是一絲也並未表現出來。
不能，也不敢。
小白這般提醒，鳳臨域是那人，她幾乎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確定。
當然，也不乏有可能有其他什麼原因導致了小白的異動。
重點是，鳳臨域若是那人，那就她這點修爲，根本逃不出人家的五指山。
她有兩個選擇，第一，馬上跑出去，追司空錄，並告訴司空錄。
第二，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看看鳳臨域是否也會按兵不動。
就算是跑出去，追上了司空錄，說明了事情，也要司空錄信纔行。
鳳臨域這個人，是鳳家天才，在北玄院亦是內門子弟。
相反，她在鳳家的‘出生’情況，‘回去’的莫名其妙。
且入北玄院纔不過短短几日。
若她說出昨夜之事，不會對鳳臨域造成什麼困擾，反而，很有可能會給自己招惹麻煩。
畢竟，聖蓮蓮子在自己入院之後被偷，小賊進了藏書閣，而她當日正好在藏書閣，誰又能證明她是清白？
相比之下，第二條反而可行。
心中思緒百轉，顧靈忽略到袖中小白的動作：“師兄，不知那關於毒靈根的信息古書，到底是什麼？”
對於她的問題，鳳臨域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目光灼灼，依舊盯着她。
那模樣，好似能看穿什麼。
對於鳳臨域的窺視，顧靈挑了挑眉，送去了個疑惑的眼神。
“還是師妹自己看看吧，說不定，就有頭緒了。”
鳳臨域接話，終於是讓她鬆了口氣。
只要讓他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威脅，這事兒便好說。
這麼大一個危險擺在自己身邊，偏偏想不到能不牽扯自己的解決辦法。
兩人朝着司空錄的書房去，各懷心思。
“師妹，昨夜突破，可有什麼收穫？”
突破？收穫？
他修爲高過與她，看出她比前兩日剛入院時的修爲變化，自然輕而易舉。
只是，那句收穫，總讓人覺得別有深意。
要怎麼回答？
可以撒謊，鳳臨域會察覺到自己已知他的身份。
若是說真話，鳳臨域會懷疑她到時將昨夜所見之事上報給司空錄，亦或者，讓白蓮尊者知曉。
左右兩難。
一邊是馬上能丟了命的深崖，一邊是隨時隨地能被害的深坑。
頓了片刻，顧靈突然揚脣一笑：“師兄，你若是要問什麼收穫的話，昨夜倒是說不上，這突破的有些莫名其妙的。”
話語截住，她畫風一轉，似乎猶豫了幾秒：“昨夜突破之後，恍然見到過白蓮尊者，鳳城之時，有過一面之緣，雖說是見到了神識靈體，不過，仙子之姿，美不勝收。”
“還有.........”她皺了皺眉，臉色突然之間變得緋紅，似不好意思，又似想到了什麼，畫風一轉：“師兄可以看過那幾本書籍？不知道，對毒靈根有些什麼看法，昨夜突破的莫名其妙，讓鳳靈實在有些想不通。”
半真半假。
昨夜她雖說是突破了，但是丟人的事情也不在少。
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被人看光光，但是那種近距離接觸，足夠一個少女扭扭捏捏，難以啓齒。
“突破自然是好事，許，這便是毒靈根的特殊之處？”
會回答，沒有陷入僵局。
很好，至少代表，鳳臨域是聽進去了。
兩人進了書房。
鳳臨域從書架之上取下來兩本書籍遞給她。
顧靈接過，卻發覺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