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之上，說的是鳳家某位老祖的事蹟，姜啓只是聽了兩句，便沒了心思。
這裏是鳳城，不知道多少人歌頌着鳳家的好。
這些陳年舊事，他已經聽過不下數次。
而那對面坐着的人，卻是目光一轉不轉的看着高臺之上。
這讓姜啓有些不解，卻是沒有辦法，只能等着。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高臺上話音落下，那黑色斗篷才微微動了動：“道友覺得，這故事說的如何？”
姜啓回神，看向那人，黑紗籠罩，雖有些看不清，但他卻還能隱約看到那其中的熟悉面孔。
“道友說笑了，這鳳家老祖的傳奇之事，怎能算得上故事？”
雖不解，他確實老實接了一句話。
少女點點頭，一時之間沒有開口。
說書停了，四周的人也就散了不少。
少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低頭看向他：“今日和道友相處得倒也愉快，這茶水，便在下請了。”
她聲音有些許大，引得不少人看過來。
似乎發現是一個故作神祕的小丫頭片子，一時間紛紛叱喝‘小聲些’，便轉回了頭。
顧靈結了賬，轉身往回走之時，與姜啓擦身而過。
“幫我查查，半年前，鳳家葬禮之事，無論有沒有結果，都傳音與我。”
除了這句話，姜啓在少女離開之際，還感覺到袖口被塞進了什麼沉甸甸的東西。
待看着顧靈離開之後，他才恍若無事般回了自己的住處。
在他看來，顧靈是鳳家小姐，爲何在鳳城行事如此怪異小心？
此等異常，必然有原因纔是。
將門窗都關好，姜啓纔拿出袖口的物件。
一方軟帕，包裹了一枚玉瓶，一枚玉簡。
軟帕和玉簡，都像是剛從店內買來的，顯然，軟帕只是做包裹之中。
姜啓看了看，並沒有什麼，便放在了一旁，隨後將神識探向玉簡。
玉簡的內容很簡單，只是說明了半年前，鳳家有一場小葬禮，這個葬禮的情況，還有葬禮的主人是怎麼死的，讓他去打聽。
葬禮的事情，姜啓有些不明白，不過顧靈的話，他自然會聽。
將玉簡放下，姜啓打開玉瓶的瓶蓋。
淡淡的清香擴散開來，讓人一陣神清氣爽，只是片刻，那香氣似淡了去。
這味道............
姜啓手指微微顫抖，將其中的丹藥倒了出來。
洗髓丹！
他雖然從未見過洗髓丹，但是身在鳳家這種地方，自然有接觸過，只是他沒想到，有一日，這東西居然會到自己手中。
這枚洗髓丹，想來得來不易，可顧靈卻是給了他...........
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姜啓深吸口氣。
他雖然年紀有些大了，對修爲原本也不是很上心，常年的使用普通飯食，即便是入了召靈，日後再有前進的可能性也不大。
而顧靈的一顆洗髓丹，似乎讓他看到了希望。
待突破召靈之日，他服下洗髓丹，雖然沒有靈力灌頂，但是他手中還有當初她給的一枚中品靈石。
只是想想，姜啓已經幹勁十足。
離開茶館，顧靈繞過小巷，跨入了人山人海的正街，隨後踏入一家客棧。
進了房間，纔將頭頂的黑紗取下。
蠱煞之地，雖然大多數人不知道，但是想來身爲鳳家家主的鳳成暘是知道的。
那天派去的人，雖說是讓北玄院的人抓她，但實際上，應該是確定她是不是真的進去了。
只要確定了，鳳家人便會當她是個死人，應該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再注意鳳靈這個人。
而她去找姜啓之所以這幅打扮，不過是暗示他，凡事需要謹慎。
尤其是打聽鳳之傑的事情。
爲何不明說，她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至於那洗髓丹，原本是司空錄給她備的，只是，如今她早已經用不着了。
給姜啓，第一是當一枚定心丸，第二，也算是她給的一顆糖。
她對姜啓印象極好，但是人心她見得太多，他們見面的時間又極少。
給些恰當的好處，總能得更多人心。
在鳳城小住了幾日，顧靈拿着北玄院院牌去了通往北玄院的傳送點。
出示令牌之後，踏入了傳送點。
光芒閃過，眼前便是熟悉的場景。
“來者何人！”
這次沒有導師的帶領，她自然是被攔了下來。
早在傳送之際，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將外放氣息壓制到若有若無，再度出示了令牌：“北玄院外出歷練弟子。”
她拿着的，是外院令牌，再看看她身上那時有時無的修爲氣息。
想來，應該是外院外出子弟歷練之後突破了召靈，趕回來進行洗髓之禮的。
沒錯，繼顧靈錯過的洗髓之禮，這新一期的洗髓之禮，即將開始。
小道之上，人來人往。
顧靈身上的靈氣波動，一時間引來不少人側目。
召靈啊！
至少，在外院，召靈是不常見的。
“這外院，怎麼有召靈弟子？”
“噓，許是近日突破呢。”
“好生羨慕，只待提名，就可進入內院了呢。”
“嗯，我可是聽說了，內院是有聚靈陣的，雖說我們的小房間也有，可內院那大型聚靈陣，可是不能比的。”
四周議論紛紛，顧靈只得加快步子。
不過半年多的時間，眼前熟悉的小道，樹木，似乎都已經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鳳嵐青和雲子秋的算計，鳳臨域的殺念，鳳之傑之死............
回想當初，在慕蘭的建議之下，她踏出了北玄院。
真正接觸到了武森大陸。
然而，誰又能想到，短短的時間內，就能發生這麼多事情。
熟悉的小樓出現在眼前，顧靈還未踏入，一個熟悉的人影正下樓迎面走來。
少女身着北玄院院服，見到她之際，顯然愣了愣，隨後快步到了她身旁，拉着她的手，朝着她來時的路跑。
順着小道，進入了樹林，尋了顆粗大的樹幹靠住，才停下：“小靈，你怎麼還敢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