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大師姐走後，師傅心情一直不太好，這北玄院如今人人自危，氣氛都壓抑了許多，無望森林本就是危險之地，你去歷練的事兒，師傅不準，也是好意。”
“畢竟，她也是擔心你。”
少了水瀑遮掩，顧靈除了能聽到鳥兒的嬉鬧之外，還聽見了少女清脆的說話聲。
師傅？大師姐？
顧靈並未着急動，而是將身子往後退了退，藏入水流石塊之後，集中精力繼續聽。
“即便如此，可如今，我修爲停滯不前已經許久，無望森林如今異象迭生，邱師兄一行人早早便離了院前去修行，爲何我們就..........”
“誒呀，師姐，這話可不能說呀，你可別忘了，那嵐青師姐便是在無望森林外圍險些丟了性命，師傅自然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的。”
“行了，你就別安慰我了，嵐青師姐到底怎麼回事兒，多多少少的，我也是有聽說一些的，我們與她 ，如何以一談之說..........”
兩名少女爭吵聲不斷，顧靈始終沒有看到人，正想繼續聽下去，頸脖便突然傳來一股子熱氣：“想聽什麼呢？”
葉易來的突然，那湊近了的呼吸，讓顧靈下意識一抖，皺眉轉頭。
那明顯有些不悅的神情，葉易好似絲毫沒有發現一般，轉頭看下外面。
相比她的偷偷摸摸，他倒是似乎一點兒也不怕被人發現：“那下面說話的，都是白蓮尊者的弟子。”
他一副什麼感覺都沒有的模樣，讓顧靈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再加上說起白蓮尊者，顧靈的關注點自然也被轉移了。
“不是說，白蓮尊者的弟子..........”
“白蓮尊者的親傳弟子，只有一人是嗎？”
沒錯，她剛到北玄院外院之時，尚不熟悉，後來便知道，那北玄院內院的白蓮尊者，不光對月雙歡這個弟子寵愛有加，更是隻收了她一人爲弟子。
不過，葉易口中說的，是親傳弟子。
能被區分，想來，這個唯一的弟子，和她理解的，似乎並不相同。
“你這麼聰明，猜到了吧？沒錯，那白蓮尊者座下，的確只有月雙歡一名親傳弟子，但是記名弟子，白蓮尊者座下，可是有無數。”
“你當初入院之時，若非不是特殊靈根，又與白蓮尊者所修功法背道而馳，那月雙歡甚至想還你一命之恩，將你直接接入內院的。”
一命之恩？
顧靈倒是想起來，當初，月雙歡被符錄所傷昏迷之時的事情。
當日的事情，如同之前月雙歡在她面前被葉易滅殺一般，清晰在眼前。
“你..........”葉易當真與當日那黑衣人有關係嗎？
葉易當日否認，表示與那黑衣人並無關係，而是提了鳳家，鳳家的事情，她多多少少都清楚。
連貫得起來，只是，月雙歡那口吻，總讓她覺得，葉易知道的很多。
罷了，那些東西，如今都不是她需要的，本就與她無關。
月雙歡這個人，從她的個人角度來說，說不上好壞..........
“怎麼？替她感嘆？”
葉易的聲音人，將顧靈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不用多想，人各有命，你可知道命途？有些人的命格，命道，早就在出身的那一刻，便註定了。”
“註定？”顧靈微微擡頭看向他。
她自出身起，便靈根混亂，不適合修行，這也是命嗎？
重星閣之難，那個少女的風光大盛，都是命嗎？
可如今，她破命而行，踏入修行之途！
往後，那傷害她，傷害了她親近之人的人..........她會一一還給她！
成爲強者，她勢在必行！
因爲，只有強大，才能守住，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信念之強，讓顧靈身上的氣息，在短短的一瞬間內，似乎發生什麼變化。
葉易離的極近，自然感受到了那絲絲不同，瞳孔微微收縮了片刻，便不動聲色的轉身回了瀑布之下。
那動作，輕柔到似乎怕發出一點響聲便驚擾了眼前之人。
無論是水聲，還是那遠處的說話聲，顧靈此時仿若都聽不到。
識海之中，似有什麼東西嗡嗡震動，迫不及待的想要衝出壁障。
少女微瞌眸子，神色安然，眉心之間，可見堅定之色。
正與邪，在顧靈心中的定義，葉易在月雙歡面前問的時候，她便已經給了答案。
她聰明，心思縝密。
雖閱歷尚短，卻重在從不小瞧人心。
感悟麼，或許，對她來說，所經歷的，都是她的感悟............
顧靈放鬆着自己，任由自己在不知名的地方漂浮，遊蕩，似乎有什麼東西，包裹着她，讓她覺得渾身的經脈和毛孔都張開了一般。
睜開眼之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顧靈眨巴着眼，忍不住捏了捏自己臉。
先前，明明還是中午模樣，怎麼一轉眼，太陽就下了山，而且，她明明才突破的修爲，似乎又有了些莫名的提升。
轉過頭，葉易盤坐在她身後的水瀑之中，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微微皺了皺眉，顧靈邁着步子走進去。
“收貨倒是頗多。”
“嗯？”
她那不解的模樣，一時間，看笑了葉易：“資質極好，悟性極高，偏偏，入了極悟之態，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踏入了別人想要，也得不到的境界。”
修真界，稱作悟道。
葉易提醒，倒是讓顧靈想起那極爲舒適飄渺之感，她只是想着一些事，眼前便飄散過了許多。
再睜眼，修爲便有所提升。
感悟麼？
揉了揉自己的下巴，顧靈眸光微微閃爍，這種感覺，並不是第一次。
早先在鳳家，踏入凝氣之時，也有短暫的這般感覺，只是最後痛多於感。
不過，這極悟之態，她倒是有興趣瞭解一下。
沒等顧靈問，葉易倒是主動說了。
極悟之態，大約就是表達一個人對感悟到達了一種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