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對上那管事的眼睛，眨巴眨巴眼道：“我聽孃親說，我們是從鳳城遷到方世城地界的。”
“切！”
顧靈的回話，讓附近看過來的人紛紛發出不屑之聲。
那管事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道：“我問的是你現在的住址。”
“現在？”顧靈眨巴着眼，委屈巴巴：“現在沒有家了，母親和父親都走了，我一個人在外面流落了一段時間，聽說方世家招人就來了，管事，我有凝氣修爲呢。”
說着，還傻乎乎的舉起手，那顫顫巍巍間，一抹薄弱的靈氣在掌心浮現。
十八歲。
凝氣了。
嘖嘖，倒是可惜了，若是還未滿十八，倒是可以去三院試試了。
這孩子看起來好像有些傻，但是天賦還不錯，雖說不夠入三院，但是在六大家族培養培養，日後還是手中的一把好刀。
筆墨落紙，顧靈的名字被快速書寫其上。
看見落名一旁的僕從快速上前：“跟我來吧。”
顧靈‘傻’愣了片刻，隨後一臉開心的跟了上去。
兩人入了方世家大門之後，那人絮絮叨叨的聲音便開始了。
“入了方世家，日後主子的話，就是你的指引，主子說什麼，你就要做什麼。”
“若是聽話乖巧了，上面的人高興了，自然有好處拿..........”
“好的，好的。”顧靈一路點着頭，視線卻小心翼翼的斜着看四周的場景。
跟着那人，聽了一路絮絮叨叨方世家有多好的話之後，他被帶進一處院門。
院子裏有些嘈雜，有不少少年正低頭說着話，聽見門口有動靜，便齊齊轉過頭。
幾乎一踏入院門，顧靈就遭到了所有目光的洗禮。
原來在院外聽到的嘈雜聲嘎然而止，只能隱約聽到幾聲小小的議論聲。
“又來了一個。”
“看起來年紀挺小的。”
“..........”
“你就暫且住在這裏，等管事忙空了會給你們安排事情。”
“對了，方世家地界大，你要記住，不可隨意亂走動，若是迷了路，耽誤了事兒，或者不小心衝撞了主子，那可沒人能替你求情。”
若說先前提到的各種好處是一顆蜜糖，那麼如今的話，就是敲打了。
六大家族大了，自然事兒也就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各種目的的人數不勝數，自然需要敲打一番。
“多謝大哥，顧靈記住了。”
“嗯。”顧靈的迴應，讓那人滿意的點點頭，隨後轉身離去。
待他一走，原本安靜下來的院子瞬間再度熱鬧了起來。
“來來來，小兄弟，你是剛剛在外面被招進來的吧？”
“小兄弟也凝氣了？”
“小兄弟..........”
雜七雜八的詢問聲，一度讓顧靈有些頭大，卻也不好不回答。
只能點了頭，一個個的迴應，是的。
“哎呀，不知道小兄弟多大了，你看着年紀小，怎麼不去三院試試名額，若是入了三院，可比這六大家族好不知道多少。”
“我已經年滿十八了。”
“哎呀，那可是真有些可惜了。”
“有什麼好可惜的，小兄弟這年紀，到時候在方世家應該也會被重點培養的。”
似乎對於衆人的誇讚，他有些不好意思。
哎喲，一看這小子就是初入人世，稍微拉攏一下下，日後說不定在方世家他們就可以藉着上位了。
眼前這些人，都是凝氣入體之後，卻入不了三院的，多數年紀比他大許多。
像他們這般的，在六大家族便是得了些讚賞，最後也就是個看門護衛。
像顧靈這樣的，六大家族一般都會重點關注一下。
到時候說不定就是主家的紅人。
“誒呀小兄弟，要不我先帶你去看看房間吧，這院裏住的人多了，牀也沒剩下幾張了，早些選了，免得後面來的人佔了好位置啊。”
“來來來，跟我來。”
一有些賊眉鼠眼的大漢伸手拉着她就穿過人羣往裏走。
顧靈有些反感，卻也只能裝作憨厚的模樣任由他拉扯。
看着他那套近乎的動作，一時間不少人都嘆息自己怎麼沒早點拉人。
...........
早她先來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哪裏還有什麼好房間。
所謂的房間，是大約十幾個人左右居住的屋子。
小牀短距離間隔平排而放，兩排之間，留了一個可供人經過的走道。
被選中了的小牀，牀頭之上都被寫上了名字。
“小兄弟，你看這屋，那靠窗的位置白日裏若是休息太扎眼，這中間的牀位剛好。”
一般若是單獨一人的人，在不熟悉環境的情況下，都會選擇邊角的位置。
偏偏這人給她指了正中間。
她原本就不是男人，在不起眼的角落纔是最好的，中間雖好，但是太過扎眼，還得防範左右的人。
顧靈假裝有些興趣的看了半晌，最後搖頭，表示想要自己選。
大漢愣了愣，見顧靈明顯不領情，有些不悅道：“這院裏的人多了，剩下唯一能住的好位子，可就只有這裏了，一會兒後面來人，這唯一的位子可就都沒了，小兄弟你快說說自己的名字，我幫你寫上去。”
唯一能住？
按理說，既然招進來的人已經滿了，那後面的人自然應該不會再安排人來這裏的纔是。
若是太多了，怎麼住？
他頓了頓，眸光幾轉之後才問：“那後面的人來了，我若佔了位置，他們怎麼住。”
“住隔壁邊角的小屋唄，哎呀小兄弟，我跟你講，那小屋裏溼氣太重，又長久沒人收拾，一股子黴味兒，誰住誰倒黴。”
小屋？
入院子時她看過，那靠牆的位置有個貼着主屋的小屋子。
沒人住嗎？
那不正好就是她的位置？
她嬉笑幾聲，開口：“大哥，我年紀小，不怕潮溼，這地方就留給後面進來的人吧。”
她拍着胸口，也不等那人反應過來，轉身就快速出了門，直接朝那小屋去。
們伴隨着嘎吱聲被推開，一股有些壓抑的潮溼味傳進鼻腔.........
果然，還真不是人住的。
不過，她並不是真正的凝氣修士，這點溼氣，對她來說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誒，那老漢不是帶她去裏屋看牀位了麼？”
在一衆人不解的目光之中，顧靈將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