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研究過後,這東西已經壓箱底了。
今天卻是不知怎麼,又對這東西有些興趣了。
將玉簡貼在額頭,陣紋自然浮現在腦海。
陣法多數分爲兩類,一種,是以自身靈氣凝結靈印,在天地間書寫陣紋,可作爲陣法師攻擊,防護所用。
還有一類,便是如傳送陣一般,同樣是凝聚靈印,陣紋卻是書寫在事物之上,隨後將靈印融入其中,使用之時以靈石激活便可。
鏡中花屬於例外,它的陣紋是在鏡面之上,但是卻可以靈氣激活後自行控制陣紋範圍,且以鏡中花本身爲陣眼。
陣破,鏡中花便會受損。
鏡中花其實已經不能用陣法來稱呼,它本身是法寶一類,只是主要攻擊防護手段都是依靠其上陣紋。
但本身的能力,其實已經並非普通法器那般簡單。
鏡中花本是月神老祖的法器,存在時間不予以討究,自然有過人之處。
閉上眼,鏡中花的部分陣紋浮現在腦海之中。
最初鏡中花到她手中,印象最深的,便是那鏡子的形狀。
以鏡爲底,其鏡形爲八卦之態。
鏡面之上,雖可視物,其鏡底部卻是密密麻麻的銀色陣紋,細小程度,讓人無法以肉眼看清。
即便這麼多年,她沒少把玩這面鏡子,其上陣紋也不過記了十分之一。
鏡中花除了其本身,最大的價值便是其中繁雜的陣紋,若是能領略,必然有莫大的好處。
陣紋有繁雜,簡易,各爲不同,卻又有相通之處...........
相通?
顧靈陡然睜眼,眼底劃過一抹暗流。
凝封陣當初她只是無意凝結靈印之後,因神識超越常人,將靈印以幾乎暴力的某種方式凝結在一起成陣。
長久使用下來,如今使用凝封陣效用更大,時間更長,但是消耗卻遠沒有原來恐怖。
除了修爲的提升,也有她自己對凝封陣熟悉之後,漸漸的調整。
鏡中花攻守兼備,烈陽陣陣紋簡易,她能不能嘗試將鏡中花之中領悟到的陣紋,以靈印將烈陽陣陣紋揉和?
她在結嬰之前便早早嘗試過操控雙陣,雖然無果,卻是讓她在結嬰之後第一次凝聚雙陣,其中一陣還是凝封陣的情況下成功了。
如今,一邊是烈陽陣的簡易陣紋,一邊是鏡中花領悟而來的陣紋............
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將玉簡放下,顧靈雙手掐訣,靈印一枚枚自指尖而出。
繁複的陣紋,在顧靈周身的靈氣之中細細描繪。
她的做法,是以陣凝陣!
此番行爲,若是讓人看見,必然會忍不住啐上一句,膽子真大。
若是陣紋不溶,亦或者自身神識不足,最終的結果便是自己被反噬。
..............
“你說,這是靈丫頭給的?!”
司空錄握着手中的玉瓶,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她說,並不在乎姑姑的話。”方世銘覺得有些頭大,他只是無意看到顧靈,結果就被顧靈塞了幾顆小還丹。
他倒是可以理解,算起來,表哥雖然有心,但是其實在武森大陸之時,他並未爲顧靈做過什麼。
除了當初應當由師傅下發的築基丹,其他.............
嗯,算了,他就不說了。
當初司空錄也自身難保。
他折騰的事情太多,北玄早有懷疑,只是沒想到這個節骨眼兒上,收了顧靈這個徒弟。
其他的徒弟也就罷了,他本就不上心。
估計司空錄自己都沒想到,顧靈也會和北玄反目,和當初的‘鳳臨域’走到一起,如今更是已經結嬰,出手便是三枚他需要花大價錢,還不一定能買到的小還丹。
方世銘往外看去,這臨時洞府在高山之上,此刻方世蕪坐在洞府前方的峭壁之上,遙遙望着遠方,也不知在想什麼。
從他回來,就一直如此。
頭疼,頭疼。
爲什麼,人就不能簡單點兒呢?!
方世銘搖頭嘆息,走到一邊發呆。
灰色的雲彩,灰色的大地,便是遙遠之處,偶有見草木,也是灰色的。
怨念之力將整個絕地渲染成了黑灰色,沒有一絲讓人愉悅的顏色。
三枚小還丹,讓她的心有些亂。
曾經以爲,司空錄的父親便是自己的愛情,可他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家人手中。
和兒子分開以後,她事事小心,卻遇上了那個人。
她以爲,自己心中只有那一個已經逝去的男人。
可不知爲何,他的面容卻在腦海之中模糊了。
千嘯救了她,瀕臨死亡之際,她想的是,不折磨自己,也不折磨兒子,就這樣分開吧。
千嘯是個好人,若她有心...........
可惜,這次,她看錯人了。
他根本不是喜歡她這個人,他只是爲了聖盟。
她問他,爲了什麼,他做什麼都可以嗎?他說,是的。
她拼死從他手中逃出,心中似乎多了什麼抹不去,卻又似乎少了什麼。
之前所言,在他人看來,她是因爲葉易是聖盟聖子,遷怒顧靈。
是嗎?
並不是..........
她心中很清楚,葉易當年被追殺,已然和聖盟決裂。
她只是,不想輕易相信人,顧靈若是有事,她必然會因爲過往傾力相救,可她也同樣不希望,再接觸更多,她害怕,自己很快又相信親人以外的人。
不,便是親人,曾經不也傷害她的家,她的愛人,她的孩子嗎?
是她,因爲曾經太多的傷害,將真心待她的人,拒之門外了嗎?
她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
方世蕪有那麼一瞬,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被鎖在方世家多年,方世蕪已經不知道,自己如今到底在做什麼。
她是否應該離開,爲何,她總覺得,自己已經和這個世界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