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自己有任何問題,都有人能護住她...........
護住她?
幾人心中浮現起這個想法之時,第一時間是看向了西門笑。
可此人心中的彷徨是真,眼底的隱隱憂色是真。
他絕對不可能是那個可以如此交付信心和信任之人。
除開西門笑,他們再度將目光落回了那垂着眸子靜立的少女身上
是她?
幾人疑惑之際,秦霜霜已經找到了在沙底的人。
她睜開眼之時面帶欣喜之色,瞧了眼顧靈,在得到示意之後,手中猛然發力,只見那諾大的月神樹忽然連根拔起。
而那從沙地之中扯出的樹木根系間,卻是纏繞着兩個傷痕累累的人。
這些傷,有月神樹造成的,也有那沙蛟弄出來的。
“秦道友。”
劉瀾和劉寅都清醒着,見到秦霜霜面色之間止不住狂喜之色。
“瀾兒。”西門笑回頭,滿心滿眼都是劉瀾的模樣,兩人相視一笑,都鬆了口氣。
月神樹將兩人放下,顧靈正欲將樹收起,那外面的幾人卻是又突然出聲道:“這位小友,不知可否將這巨樹交於我等查看一番。”
“查看?”秦霜霜控制月神樹的手猛然一僵。
果然,這件上古之物引人注目了嗎?
眼底的暴戾之色一閃而過,秦霜霜回頭道:“怎麼,幾位前輩對我這種不起眼小輩手中的法器感興趣?‘
自然是感興趣纔會有此一問,不過,又如何能承認?
“小友說笑了,我等只是見此物有些意思,想要瞧瞧罷了,可莫要誤會。”
“誤會?是不是誤會,你們心中有數不是?”她扯着脣角,滿面嘲諷之色:“我若不願,又如何?”
她話一出,劉家兄妹和西門笑心頭都是一緊,可隨後想到這兩人背後也是有‘大勢力’的,便又不覺得奇怪了。
她說話狂,是因爲自己有狂的‘資本’。
然而,他們哪裏知道,秦霜霜和顧靈之前的身份都是胡謅的。
“你不願?”那爲首的修士皺了皺眉頭道:“你這小丫頭,敬酒不喫喫罰酒,這般無禮,你不願,本座還就偏要一看了。”
滾滾威壓而來,鏡中花的陣法很快便發出不堪重負的破碎之聲。
隨着那破碎的裂痕蔓延,顧靈的面色開始煞白。
幾息之後,絲絲暗紅的血液順着她的嘴角滑下。
“靈兒,快撤了鏡中花。”看着顧靈受傷,秦霜霜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展現出慌亂的神色。
是她太過莽撞了,這羣人要看,便讓她看就是了,可顯然,此刻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劉家兄妹能脫困,完全是仰仗了顧靈和秦霜霜兩人,三人此刻不約而同上前一步,竟是不自覺想要替顧靈擋去那幾人的傷害。
鏡中花陣若是破碎,首當其中的便是他們三人。
“咔嚓,咔嚓。”
脆響聲不絕於耳,鏡中花自跟着顧靈以來,因爲她的修爲不濟,破碎過數次,看來如今又要傷一次了。
秦霜霜拉着她,五指間握的極緊。
顧靈不知曉自己是因爲傷太痛,還是下意識想要尋找身側的依靠,那回握的力道也不淺。
終於,鏡中花不堪重負。
轟響之聲在耳畔迴盪,顧靈握着猩紅之月的五指越發緊了些。
與往日不同,破碎的鏡中花陣盤也在此刻崩碎開來,細小的碎片帶着靈光自衣襟出浮出,仿若靈動的螢火蟲。
鏡中花的陣盤,也碎了。
顧靈有片刻怔住,多少次的粉碎它都自行修復了,而如今,卻是在這幾人手中,陣盤碎了。
足以可見,眼前之人的修爲到底有多恐怖。
鏡中花陣破,那修士輕哼一聲,擡手間一扣一抓,秦霜霜手中已經化作月神樹葉的翠綠之色便脫離而去。
“還給我!”她睚眥欲裂,卻被那威壓壓得一動不能動。
而擋在前方的劉家兄妹和西門笑,已經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顧靈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佝僂的身形卻遲遲未曾落在沙地之上。
身體因爲壓迫,已經撕裂開來,殷紅的鮮血順着衣衫,手臂,流向沙地之中。
秦霜霜雖不如她這般,卻也並未像其他三人跪倒,而此刻她的模樣也比顧靈好不到哪裏去。
“哼,你們倒是能抗,本座便看看,你們能扛到幾時。”
話音落下,威壓再度加重。
腳下的沙地似乎也不堪重負起來,滾滾沙浪而起,幾息之後,一帶着長尾的不明生物突然自沙地間高高躍起。
黃沙飛起,落了下方衆人滿身。
“孽畜!”那握着月神樹葉還未來得及查看的修士愣了片刻,立即惱怒了起來。
此刻那威壓一瞬多數轉向那不明生物。
得了片刻喘息,讓劉家兄妹和西門笑尋到一絲生機。
正欲讓身後兩人快逃,卻是轉頭之間只見一道紅光越過他們,竟是直衝那遠處的幾人而去。
秦霜霜的月神樹,不能丟!
此刻的顧靈,腦海中只有這個想法,月神老祖留下的東西,對秦霜霜來說極爲重要,而月神樹會現與人前,是她讓秦霜霜救人。
此事到如今,都是她的緣故,她必然是要將此物拿回來的。
與此人相鬥,無異於自尋死路。
她此舉,冒着極大危險,稍有差池,必然是魂歸虛無!
可她必須要做,顧靈咬着牙她賭自己必然能抓住那一線生機,手中猩紅之月泛起詭異的紅光。
“邪物?”那髮髻斑白的瘋道突然變了臉色,想要出手阻止,卻是不知想到了什麼,將邁出的半步收了回去。
“倒是好膽,就是不知你在黃泉路上,會不會後悔!”
見顧靈朝着自己而來,那修士先是一愣,隨後眼底便浮現出狂怒之態。
明明修爲相差如此之大,她到底何來的勇氣對他出手?!
擡手,握掌,巨大的拳頭虛影形成。
此女膽大妄爲,若是不死,他日後的顏面何在?!
而就在此刻,他卻突然發現身體動不了了,僅僅半息時間不到,他卻是眼睜睜看這她將那剛剛到手的綠葉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