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窗外面的東西是什麼?
根據龍泉驛的建築解說和傳聞,龍泉驛是建立在虛空之中,而早先她的莽撞,也讓她見過窗外的世界,一片黑暗,虛無.........
有活物存在其中嗎?便是有,生活在那樣境地之中的生物又該是什麼樣子?更或者說,能發出這樣奇怪聲音的,到底是什麼?
顧靈想象不到,只是心中明白無論此物到底是什麼,都不能讓它進來。
可她也沒有其他辦法,任何莽撞行爲都有可能是在幫助它打開這屋子裏的防護,無奈之下,顧靈只得一層一層的以靈印輔助加固窗戶之上的禁制。
此刻,龍泉驛另一處的房間之內,正與人說着話的瘋道突然一怔,隨後便變了臉色:“這是。”
“師傅..........”
與瘋道說話的是一鬍子頭髮皆已經花白的老者,那滿臉的皺紋,比起凡界的老人更爲細密,無端顯露着一絲恐怖。
可他卻是喊瘋道,師傅?
瘋道皺着眉,低頭閉眼似感受着什麼,幾息之後又低頭掐指一算,喃喃道:“不好。”
他口中叨唸着,便要起身走,不過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回頭道:“你將事情處理好便是。”
“師傅?”
老者喚了一聲,可身前的人早已經消失不見了蹤影。
窗口,禁制已經出現了道道裂紋,似乎馬上便要被強行破除。
無論顧靈疊加多少道靈印,都並沒有太大的效果,如此狀況讓顧靈心中知曉自己的舉動無異於螳臂擋車。
一咬牙,乾脆拉開秦霜霜的房門將人抱起往傳送陣去。
她不知曉這東西萬一進來以後會有什麼後果,雖然有些不負責任,可先前她們離開之後有人前來修補了禁制,這是否代表,此事龍泉驛中有人可以解決?
等她下去了,便將此事告訴那龍泉驛的前臺。
然而,她所想卻不過是奢望,那傳送陣竟是在此刻無法啓用了。
任憑顧靈如何作爲,那傳送陣絲毫反應都無。
而維持着房間運作的靈陣也在此刻緩緩暗淡,但靈石之中的靈力尚且還在,可見並不是因爲靈氣的消耗。
很快整間屋子變得昏暗陰冷。
傳送陣無用,顧靈起身,第一次拉開了如同擺設一般的大門。
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隨即還有那讓人熟悉的靈氣。
可眼前的光明,卻被一道人影遮擋。
“是你。”
此人,正是不久前才見過的瘋道。
“小丫頭,嚇壞了吧。”
此刻的瘋道,與那日所見不同,只是那面色之上的正經和凝重在一開口後便被破壞殆盡,雖說是詢問的字眼,她怎麼卻感覺透着一抹幸災樂禍之意。
顧靈嘴角抽了抽,回身將秦霜霜抱起。
若是個男子還好,可偏偏是兩個女子,瞧着這副景象,瘋道咂了咂嘴:“還真是男友力爆棚啊。”
男友力?那是什麼?
顧靈聽不懂,她若是知道那男友與道侶的意思相同,只怕會立即跳起來。
顧靈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看着那層層疊疊壓在一起的靈印,微微皺了皺眉。
這些靈印幾乎已經是她如今的極限了,她必須儘快..........
等等,眼前這人?
她看着瘋道邁入屋內,很輕鬆的便除去了她胡亂用來加固禁制的靈印。
禁制失去助力,很快破散開來,然而就在那窗戶即將打開之際,瘋道卻是一手按在窗上,另一隻手在空中劃過道道軌跡,很快一枚枚靈印便在空中形成。
靈印擁擠而上,瘋道按住窗戶的手鬆開,道道法決覆壓。
他動作極快,且背對着她,顧靈根本什麼也看不清。
恍惚間,只似乎聽到耳畔有什麼呢喃之聲...........
“來,來,來。”
她眼瞳之中有片刻的迷茫無聲,隨後又很快清晰過來。
而那先前溫柔朦朧的呼喚,卻在她清晰之後化作了駭人的刺耳之聲。
那聲音仿若要侵入她的識海,佔據她的意識。
顧靈閉着眼,穩固着靈臺的清明,卻是沒有注意到,懷中的秦霜霜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她伸出手,鋒利的指尖如同啐了毒,帶着利光直指那柔軟的咽喉之處。
耳畔風聲而起,顧靈好似察覺到什麼,雙手一鬆,人便往後退去一步,藉着身後的樓欄扭轉身形跳向一旁,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一擊失敗,摔落在地的‘秦霜霜’早已經趁着她拉開距離的時候站了起來。
顧靈擡起頭,便對上了她的雙眸。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
沒有眼白,看不到瞳孔,漆黑的顏色,將她整個眼眶覆蓋填滿。
脖子處傳來微微刺痛,顧靈喫痛齜牙嘶了一聲,伸手摸了摸脖子,卻滿是鮮血。
這姑娘一指尖雖然沒有捅進自己的咽喉,但是卻劃傷了她側頸。
體內的混沌靈氣蜂蛹而至,很快將傷口之處修復,只是那還遺留在脖子上的鮮血帶着鮮紅的豔麗停留。
顧靈的逃離,並未讓她追擊,而是目光一轉,看向還在屋內施加禁制的瘋道。
“不好!”
她正欲提醒,秦霜霜的身子卻是在邁入房門的那一刻,再度癱軟在地。
於此同時,那刺耳的聲音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歸於平靜。
顧靈走過去之時,只看到滿屋的禁制,和已經收了手卻並未轉身不知在想着什麼的瘋道。
之前在她們離開房間之後,進來在這裏的窗戶上填補禁制的,應該就是他吧?
將秦霜霜抱起,顧靈正欲道謝,便看到瘋道轉了身往外走,只是路過那傳送臺之時,擡手一掌拍在其上,瞬息間將房內的傳送臺化爲烏有。
而同時顧靈感覺到,儲物袋內有什麼東西消散了,以神識查探之後發現是前來房間的傳送牌。
看來,這傳送臺與這房間是相連的..........
幾人出了房間之後,瘋道將門關上,隨後又在門上加了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