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接到消息的時候，還想着你怎麼會惹上唐家商會的..........”
“倒也無所謂，唐家敢這般上門逼問你，指不定打着什麼見不得人的主意，西星殿他們也想啃上一口，被你埋汰一下也算是給他們個教訓。”譚毅雖然不建議顧靈的所爲，但是私心底想法自是不同的，唐家有什麼目的，只怕只有他們自己知曉。
說起藥材這個問題，譚毅面色間浮起些許好奇：“你要那些藥材做什麼？”
顧靈看了他一眼，默了片刻道：“自然是有我的用處，怎麼，需要跟你報備一下？”
“報備自然是用不着的，只是有些好奇，你爲何不在西星殿中尋，反而捨近求遠到西星城中來買。”
顧靈不回話，譚毅也不介意，與顧靈相處幾次，他大致也知曉了些顧靈的性子。
她不在西星殿中找，第一是怕欠人情，第二是怕麻煩。
至於藥材的用處，也是她並不想讓人知道的一點。
不過，他也只是說說，顧靈要尋的這些藥材藥效千奇百怪，有個別稱之爲毒草也可，西星殿內藥材多以煉丹爲主，還真尋不到。
“也罷，反正如今你藥材到手了，人也得罪了，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嗎？”
方世銘如今還處在危險階段，她應該會先回西星殿閉關。
“巧了，若是你沒有打算回西星殿的話，我正好有件事情，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嗯？
她明明想要開口，他卻明顯刻意的打斷了她。
這人就不是想要問她有什麼打算，而是想要說什麼。
她眼簾微垂，毫不客氣道：“沒有興趣。”
譚毅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此刻看着顧靈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他卻是恨得牙癢癢。
譚景在一旁看着，心中忍不住嘀咕，就這些時日，九叔簡直越來越不像九叔了。
那個平日裏高傲又清冷，說話做事幹淨利索的人，最近不是愛翻白眼就是一臉便祕的神情。
不過，卻是比平日裏見到的九叔多了些人情味兒。
“你先彆着急拒絕，此事絕對好處多多，怎麼樣，考慮一下？”
“我不需要。”
乾脆，利落。
讓譚毅到嘴邊的話差點把自己噎死。
這個女人，就不會問問什麼好處嗎？
“算我求你幫忙如何？”
一直半垂着頭的顧靈終於有了些許反應：“你先說什麼事情。”
譚毅也算是幫了她不少忙，天極星的事情還需要仰仗他。
既然求字都用上了，她自然是沒有留有不幫的。
譚毅原本是無奈隨口說出的求，倒是沒想到顧靈買賬了。
他一時高興，整個人神采都飛揚了些，如同孩童一般。
“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事，西星勢力範圍內的一處星系出現異常靈力波動，早先已經派人前去查探過，不過一直沒有音訊傳回，我懷疑可能出了問題。”
出了問題？
“既然出了問題，西星殿沒有打算再派人去解決此事？”
所以，便想着讓她去了嗎？
這個邏輯，似乎可以接受？
“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的信任？”
“那倒不必了。”譚毅輕笑，默了片刻突然對着身後的譚景道：“你先回譚家去把我的東西取來。”
“哦，好的九叔。”發愣的譚景被打發走，譚毅的目光挪到馬興旺身上。
馬興旺非常識時務的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待兩人都離開之後，譚毅在房內佈下了靈氣結界，這才繼續開口：“打從心底來說，我覺得你是不可信的。”
顧靈看着他，很是理解的點點頭：“看出來了。”
譚毅：“...........”
“你怎麼說也算是我的小師叔，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既然師祖收你爲弟子，那麼你便是我的小師叔，這麼跟你說吧，西星如今也沒有你看起來那麼平和，師傅身體抱恙多年，早已經是瞞不住的事情，西星上下雖無人說此事，但大家都時時刻刻盯着那個位置。”
道仁身體抱恙？
顧靈皺起眉，只聽譚毅繼續道：“西星早已經不是師祖在位時的西星，時光變遷，人心也在變，師傅身體有異，所有看似崇敬着他的人，其實無一不在等着他身體極限的那一刻。”
“顧靈，這些人，早已經在西星的萬年發展之中，被權力和財富衝昏了頭腦。”
權利和財富嗎？這些被修行之人用在凡人身上的詞，在修真界中同樣適用。
“起起落落，經久必衰，實用所有勢力，如同凡界的王朝，都會有繁華鼎盛之期而緩慢走向衰敗，除去其君王的緣由，也是因爲它們存在的太久，從根系之中而起的衰敗之態。”
顧靈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入了譚毅耳中。
“顧靈，西星不是凡界的王朝，師傅也並非昏君可以比喻...........”
“自然不同，追逐利益從來都是人的本性，他們並非被衝昏頭腦，只是你們發現的太晚。”
“試問，當你認爲自己可以掌控全局之時，你又可還甘願做一枚小小的棋子。”
不用想，自然是不願意的。
譚毅沉默了片刻，突然輕笑出聲：“可惜了，於天道而言，我們都是微小的一枚棋子，還妄圖勘破大道躍出天地法則之外。”
顧靈閉上眼：“這便是修士。”
兩人明明是討論西星之事，卻是不知怎麼成了另一個話題。
“我替你準備好了地圖和資料，你走這一趟，並不安全，心中可有擔憂？”
顧靈接過玉簡掃了一眼，大致將地圖記下：“你擔心我死路上？”
譚毅會擔心她？自然是不會的。
“我想你命應該很硬。”
顧靈微微一頓：“的確，我也覺得自己的命很硬。”
她看了看手中的東西，似想起什麼一般：“這些東西你早就準備好了，是篤定我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