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毅下意識想要避開，卻生生忍了下來。
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靈氣在眉心位置擴散開來。
“這是靈氣？”
是他所熟悉的天地靈氣，可這靈氣之中，卻夾雜着另一種讓他說不出來的怪異。
“異界的氣息！”
即便初時有些迷茫，他這些年和龍泉驛接觸的也不少。
反應過來，便是驚愕不已！
“異界的氣息，對我們來說算不得是靈氣，即便只是短暫的沾染，也足以讓修士頭疼，吸收異界氣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有修士做到？！”
“若那人，已經算是半個異族呢？”
杜仲的話，似有意無意的提點一般，卻在譚毅腦海中響亮的敲了一記：“你是說，火家的人被異族奪了身體？”
“早些年火家不少子弟的確都去龍泉驛歷練過，若是有人深入，遇上了厲害的異族，也並非不可能。”
杜仲笑着搖了搖頭，到底還是他想的太單純啊。
“你知道，留下這抹氣息的，是何人嗎？”
譚毅一臉迷茫：“自然是火家人，難不成還是別人身上的？！”
“當然是火家人，那是火家何人身上的？！”
他疑惑：“何人？”
“火家老祖，火智！”
“火家老祖？”
譚毅隱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沒等他細想，只聽杜仲又道：“那火智發難的時候，顧靈正來找你，葉易去尋你們，可途中生變，他反倒是第一個遇上火智的，火智並不想和他正面對上，葉易也急着尋顧靈，並沒有緊追，不過卻出於小心思，刻意截了他的氣息，我也是後來在漩渦之下與火智交手之後，才知道這靈氣是火智所留。”
杜仲繼續：“你現在可覺得有什麼疑問？”
譚毅聽着，點點頭。“當然有，火家在西星殿地位超然多年，其中不乏有這位火家老祖的權威在，而這位老祖，已經閉關數百年不出，也沒有聽聞過他有出現在龍泉驛的事情。”
“唉...........”杜仲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不到也不怪你，畢竟，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你們這些小傢伙的認知常識。”
看着肩膀上那一拍一拍的手，譚毅皺起眉。
他叫自己小傢伙...........
從修爲上來說，杜仲遠超自己，骨齡也是自己的倍數，似乎，叫自己小傢伙也沒錯？
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你能不能直說。”他心中鬱悶，連客套都懶得客套了。
杜仲知道自己把人惹急了：“他有沒有去過龍泉驛，我們不知道，不過就算他去了，你覺得便是深入龍泉驛，那裏面的異族，能奈何得了一個渡劫期的老怪物嗎？”
火家老祖的修爲不是祕密，幾百年前，火家風光大盛，這個消息整個星域便都知曉。
哪裏不對？原來，就是這裏不對！
一個渡劫期的老怪，會被異族佔了身體？那該是多麼強大的異族？！
“難道不是？”
杜仲扯了扯脣角：“我都說的這麼明顯了，你還不猜不到，果真是...........”
“罷了罷了，那火智應該不是被異族奪了身體，而是，他自己與異族做了交易，將自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交易？！”
“沒錯，不應該只是火智，應該是整個火家。”
“整個火家？！不可能！”譚毅當即反駁：“若是他們與異族有關，西星殿這麼多年不可能一點都發現不了！”
“你彆着急，我也並非說西星殿無用，不過是火家藏得深罷了。”杜仲安撫着他：“火家人血脈特殊，這點西星殿應該知道，其體內蘊有上古三昧真火的火靈之力，或許，這也是火智能和異族達成交易的關鍵，我早年在外歷練時，遇上了過火家一位後輩，與其有些交情，他身上的火靈已經覺醒，我也體會過，與如今的火家完全不同。”
“且就在百年前開始，火家這種原本覺醒十分困難的火靈，不再如往年般稀少，而是基本後背之中有一半都在十六之前便覺醒了。”
“從稀少，到一半，你知道這其中的概念，變化有多大嗎？”
譚毅心中知曉，杜仲說的，都是事實。
關於這點，西星殿也曾經去火家查問過，畢竟火家血脈特殊，一旦成長起來，必然是要受到重視的。
當初之事，火家表現平平，只是提到改變了族中弟子的修行方法，倒沒有這幾年表現出來的那般野心。
具體情況，他當年年歲並不大，也才入西星殿不久，並不知曉，可卻知道是這點讓師傅放心任由火家成長。
“這一半的火家修士，只怕靈氣都與這火智一般。”
譚毅低垂着頭，思索片刻道：“火智的目的，我們雖然知道了不少，可火智的目的，火家的目的，我們還是不知道。”
“目的？或許，我們應該知道。”
“怎麼說？”
杜仲道：“你師傅在壽元將近之際，在做些什麼？！我記得，壽元丹的藥性，終身只能服用一次，效用是八十年，他是早些年便服用過壽元丹的，對嗎？”
說起師傅，譚毅平靜的面容有些不悅，關於壽元是師傅的痛，也是他的痛。
不過...........
“你是說，他是爲了壽元？”
“不對。”譚毅頓了頓：“他想突破！只要突破他修爲的瓶頸，他的壽元自然便會增加！”
他喃喃：“可他已經是渡劫！星域之中，無數修士死於渡劫期，這也是多年來很多老怪邁不過去的坎！即便僥倖進入五衰，接踵而至的五難也會成爲他們的催命符，想要度過，太難...........”
“所以，他需要找到一個能幫他渡劫的人.........異族，或許就是這能幫他的‘人’。”
杜仲拍了拍手：“差不多，基本上是這麼個說法，不過具體，就只有火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