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她的低呼,葉易也在此刻好似沒了強撐的力氣,軟了身子半靠在她身上。
看着男人的臉,顧靈腦中閃過之前的一系列畫面,卻找不到絲毫線索,只能詢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什麼時候?”
葉易擺了擺手,低聲道:“我沒............沒事。”
話音落下,顧靈只感覺到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身子一沉,她驚慌失措的將人抱住,目光看向歪頭盯着她的金翼雀,心中似乎有了些許答案:“是爲了維持你的體態帶我們過來嗎?”
“唳............”鳴聲音低沉,似乎有些委屈。
但信號很明顯,足以讓顧靈明白,葉易的確是因爲這個纔會如此。
他曾經便提及過金翼雀對靈氣的消耗極大,更何況如今在這種地方,金翼雀靠自己根本使不出半點本事。
只是若單單消耗過大,會造成如此情況嗎?
“嘰嘰...........”金翼雀忽然發出麻雀般的鳴叫。
顧靈耳尖微動,一把抓過金翼雀塞進袖口,隨後將葉易攔腰抱起,躲進了不遠處的假山後。
純白的裙襬在地面劃過,少女抱着白貓,站在假山前:“你出來吧!”
少女柔柔的聲音落下,伴隨着微光閃過,那一身深色長裙的少女從假山之後邁出。
再見,兩人那種相似之感越發明顯。
一深一白的對比,除去那不同的髮髻,如同在照鏡子一般。
可仔細瞧,卻又發現還是有不同的。
渡生懶洋洋的伸了個腰,卻並沒有急着跳過來找自己的正牌主人。
“我叫古靈兒,你怎麼稱呼?”
古靈兒?
顧靈面色不動,默了片刻道:“顧靈。”
古靈兒扯了扯脣角:“果然,名字都如此相似呢。”
顧靈皺了皺眉,識海之中忽然警鈴大作。
她下意識伸手捂住了頭,警惕的瞧着古靈兒。
古靈兒聳了聳肩,道:“可不是我,你們剛剛驚動了血池裏的惡魚,這暗界的一切皆是他的耳目,找到你們,自然不難。”
古靈兒所言,顧靈自然半信半疑,無論她怎麼說,自己都該走了。
“憑你如今的狀態,你逃不掉的!”古靈兒攔住她。
“讓開,若不然,便不要怪我不客氣了!”這個人和她長着一樣的臉,無論是因爲心底的複雜還是如今的時間緊湊,她都不想和她糾纏。
“我可以幫你!”
見顧靈不說話,古靈兒舉起懷中的渡生道:“它是你的對嗎?我之前抱起它的時候就發現了你,後來我去石屋也並非巧合,是爲了去找你,可我沒想到父親比我快。”
“顧靈,我想幫你,也想讓你幫幫我,給我個機會。”
少女言語誠懇,眸中帶着水光。
渡生擡着下巴,瞄了一聲.............
它沒有直接開口說話,但意思卻已經傳達了。
“顧靈,這女人值得你一信,她在這裏,生活也並非那麼好。”
識海之中的聲音,讓顧靈腦中嗡嗡作響。
見她鬆口,古靈兒鬆了口氣,抱着渡生轉身:“跟我來。”
兩人穿過小道,進入了一處小院。
穿過小院,眼前出現一棟小樓。
看見那樓,顧靈愣住了,這建築,與外面的院落走廊完全風格不同,而是和絕地之中所見相似,不,除了矮了一些,只有三層以外,基本一模一樣。
一樣的構造,相似的格局。
“快進來!”
古靈兒見身後人沒有跟上,回頭喚了一聲。
顧靈回神,跟着進了房中。
繞過客廳,古靈兒在她房間的一角掀開了一處地板:“你先進去躲躲。”
顧靈看着那黑漆漆的大洞,下意識以神識探測,動用神識片刻,很快腦海之中浮起刺痛。
“下去吧,放心,這裏是你娘留下的,我不會害你。”
她娘?
顧靈疑惑着,識海之中也傳來反饋,下方只是一間格局相似的小屋子,什麼都沒有,牆壁附近似乎刻意用了什麼法子,阻攔了神識的窺探。
與此同時,識海之中的壓迫感越發強烈,只怕那古宸尋來了。
顧靈貓着身子,順着階梯走了下去,上面傳來地板落下的聲音。
渡生也被扔了下來,伴隨着的還有一道金色符文閃爍。
她伸手將渡生接住後放在了地上,隨後走上階梯,去觀察那頂上剛剛閃過的金色符文。
“是陣法...........”
顧靈摸索了片刻,眸子一亮:“這手法...........與絕地之中所見的相似!”
渡生四下看了一圈,找到屋內的軟榻跳了上去,趴下,慢條斯理的舔了兩口毛,才道:“是你母親設下的,自然相似,我們一族結陣的手法和陣紋都與星域之人不同,與你來說,是極好辨認的。”
畢竟,顧靈接收了她母親的傳承。
“我當然知道...........”她嘟囔着,若不然,敢斷定這陣紋與絕地相似嗎?
她試圖將耳朵貼在地板上聽上面的聲音,然而,這陣紋似乎將所有一切都隔絕了。
顧靈有些失落的從梯子上跳了下來,坐到了渡生身邊。
一人一貓相對無言。
渡生倒是自在,顧靈卻神色低迷,不知在想些什麼。
似乎過了許久,渡生聽到她的聲音響起:“我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詢問着,腦海之中閃過那個笑看着她,摸着她頭,一頭紅髮的女人.............
渡生舔毛的動作一頓,它扭過頭,看着那藏在黑暗中的少女:“怎麼,這會兒有興趣問問你母親的事情了?”
認主之後,渡生知曉,顧靈願意接受自己的使命,卻並沒有完全接受自己的身份。
甚至,並沒有接受那個已經消失了的母親。
在她心目之中,娘只有一個。
那個曾經在神降以自己性命換她性命的女人!
她在絕地之中,聽過,看到過很多關於她母親的事情,那個與她母親朝夕相伴的它就在她身邊,她卻從未問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