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晶...........”
古晨有片刻愣神：“你若是用搶食的孩童來形容它們，便是大錯特錯了，你可知曉，星域的真空地帶？”
見顧靈那一臉茫然的神色，去沒去過，自然可知。
“我第一次知道這地方的時候，是因爲你娘。”
古晨口中的娘，說的自然是靈妤。
“他們，就是從那裏出來的。”
那裏？！
哪裏？！
想起渡生珠之上的使命，顧靈提起了心。
“你娘告訴我，也帶我去看過，哪裏遍佈死星，和星域隔着無數光年，雖然無法輕易踏足，可只是站在邊緣地帶，便能感受到其中的死意。”
“她說，族人爲了從裏面出來，犧牲了太多太多，後來又想回去落葉歸根，可終究，還是敗給了現實。”
落葉歸根，這便是與渡生所承載的一樣了。
顧靈問道：“孃的家，便是死星之中的其中之一嗎？”
“不是，不過，你第一反應如此猜想，也不奇怪，當初，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她告訴我，她的家，在越過真空地帶的另一邊，遙遠無比，他們一族人，死的死傷的傷，費盡力氣，在虛空之中行走了萬年有餘，傳承了數十代人，纔到了星域，想要回去，他們已經承受不起下一輪的損失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星域落腳，生存，尋找合適的時機返回家鄉。”
真空地帶的另一邊？
顧靈有些晃神，帶回神過來，那遠處的虛影不知何時已經靠近她。
顧靈下意識後退一步，他去追了上來。
比起那遠遠所看到的虛影，似乎靠近的他更爲真實一些。
他摸着她的眉心，同爲意識體，顧靈自然能夠感受到那微風拂過的溫柔。
沒有惡意。
她猶豫了片刻，放鬆下來，任由他查看。
古晨道：“是封界，是封界的界晶。”
他第一聲封界尚有些激動，第二聲，卻又平靜了下去，彷彿只是自言自語的叨唸。
卻又能聽出幾分複雜。
“你到底，還是走了我的老路。”
顧靈皺眉：“前輩什麼意思？”
古晨看着她，沉默了幾息：“我是封界界晶，上一任的主人。”
顧靈心頭一跳：“什麼？”
她甚至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古晨苦笑道：“你沒聽錯，我是封界界晶上一任的主人。”
似乎怕顧靈不信，古晨道：“你身上有祭族的氣息，想必，你對祭族是知曉的，甚至，你如今應該與他們之間有着剪不斷的牽扯。”
剪不斷的牽扯嗎？如果這個牽扯是祭殊，那麼沒錯。
“你既然與祭族之間有所牽扯，那麼，便多少應該知曉，祭族定居封界的情況。”
關於這點，顧靈在祭族的記載還有祭殊的父親身上都知曉一二。
“祭族的特殊，讓它們在成長起來之前，極難在星域生存。”
古晨目光悠遠，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這要從我與你母親之間的關係說起，當年他們一族人誤入暗界，雖未停留太久，可我你娘，靈妤卻是互生情愫，他們離開之後，我因爲暗族的特性，修爲低微，無法踏入星域，可我又不能留她，只能期盼來日再相見。”
古晨看着她，眼中滿是慈愛之色。
顧靈心中卻是多了一抹疑惑：“前輩，你說，暗族？”
古晨點頭：“是的，我們所稱爲暗界暗族，在星域之中，卻是稱呼我們一族爲異族。”
“雖然，從本質上來說，我們同爲人族，卻因爲地域和其本身的差別，並不被人族修士所認可。”
顧靈點頭，算是又得到了一個信息。
不過，他既然說到了此處，顧靈不免有些好奇萬年之前那場大戰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輩，我娘一族滿門被滅，你可知曉當年的事情？”
關於這點............
古晨搖了搖頭：“我並不知，此事之前，我因爲別的事情回到了暗界，再回去後，便見到天極被圍攻，我以血肉之軀抵擋了滅星之力，受到了重創............”
說道此處，古晨忽然皺起了眉：“我............我...........”
顧靈見他神色不對，追問道：“前輩想說什麼？”
古晨看着她，好一會兒才擠出話來：“我，不記得了。”
怎麼會，不記得呢？！
古晨想了一會兒，才道：“對，我是在他失去意識之前分裂出來的，帶着噬天決，一起留在了天極。”
“所以，之後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也不知道。”
顧靈猜測，古晨可能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便將信息留存，也是有可能的。
他分裂出眼前這抹意識留存之後，去了何處，發生了什麼？！
這些都不得而知了。
不過，那具還在封界畫中的屍體，她應該已經知道是誰了。
如果沒有猜錯，那就是古晨。
那古宸又是誰？！
“前輩，外面有一個與你有着同名的男人，長着與你一般的樣貌，他是誰，你知道嗎？”
古晨道：“那個，與我一般說是你父親的男人嗎？”
顧靈點頭：“是。”
古晨有些許猶豫：“或許，他就是我...........”
話落，他卻又道：“不對，我能感受到，能感受到，我的本體，已經不存在與世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