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血，不是她的，那麼就是葉易或者古宸的............
就眼前的狀況來看，顯然，是前者。
葉易以半跪之勢，將她牢牢護在身後。
玄色的鏈刀以他爲中心，將她護在其中，而鏈刀唯一遺漏的地點，便是被他的身體所擋。
看着男人的背影，顧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重新掌控身體，四肢難免有些無力。
她蹣跚着，在靠近葉易之際，終於不顧一切的撲在了他背上。
屬於對方的體溫傳遞而來，隨之而來的，也有濃厚的血腥味兒。
“阿易............”我低聲呼喚着，聲音中帶着哽咽。
男人的並未握劍的左手反了過來，抱住她的腰身，低聲道：“我沒事。”
顧靈閉上眼，感受着男人後背所帶來的安心。
“古靈兒那廢物，在我幫扶了她這麼多以後，居然敗了.............”
古宸眯了眯眼，正欲行動，卻忽見那兩人身前有薄霧浮起。
隨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發濃郁。
葉易看着眼前的場景也是一愣：“這是...........”
他疑惑之際，只見那白霧之中一道人影浮現。
那模樣，那神態，竟是與古宸幾乎無二............
若要說有什麼不同，那便是氣息和感覺，見到古宸的第一眼，此人一身氣息陰鬱無比，感覺上更是滿滿的惡意與算計。
眼前這位，除了長者的沉澱內斂，他所感受到的，都是慈愛。
而慈愛的目標，自然是他背上的顧靈。
“帶她走，放心，我會給你們爭取足夠的時間............”
虛影的聲音顯得有些縹緲虛無。
顧靈將葉易的腰抱住，低聲道：“他可信。”
葉易皺了皺眉，將背上的人扶住，右手一甩，細長的鏈刀霎時化作玄劍。
“我們走。”
“你的傷！”顧靈驚呼，她如今已經能自己走了，而葉易身上帶着重傷。
然而，她的話，剛出口便被湮滅在了風中。
男人揹着她，腳下生風，瘋狂的往進入封界的方位跑去。
他們距離封界的邊境本就不遠，如今有古晨出手，這短時間內自然足矣。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綠影閃過。
細小的葉子幾乎擦着葉易的左邊臉頰劃過。
葉易停下腳步，左臉眼簾之下，一條仟細的血痕緩緩浮現，順着流淌而下的，是殷紅的血液。
“是霜霜！”
顧靈低呼一聲，手上用力，葉易也禁錮不住她，只能任由那溫軟的小丫頭從自己背上跳下去。
鬼禍花之中，少女藍裙飄飄，她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時換了。
那平日裏嬌俏的裝扮髮髻，都已經換了模樣。
開着高叉藍色裙襬，挽起卻又略顯鬆散的髮髻，一步一搖之間，女子的風情盡顯。
這還是秦霜霜嗎？！
或者說，還是自己記憶之中的那個秦霜霜嗎？！
“好久不見。”
“小靈兒，雖然就只有幾日，可我卻覺得如隔三秋呢，日日度日如年，雖然，我早就知道自己會如此思念你，可我卻不得不離開你。”
看着眼前的人，顧靈下意識將身有重傷的葉易擋在身後：“霜霜，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誤會？”秦霜霜搖頭：“不，沒有誤會。”
顧靈皺眉，心中約莫已經知道了秦霜霜的打算：“如今看來，的確不是什麼誤會，你今日在這裏，是爲了攔住我們。”
秦霜霜看着她，眉目間有柔情劃過：“你向來都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她自是清楚的，且秦霜霜並沒有否認。
“你留下來，我便讓這男人離開。”
看着那昔日熟悉的人兒，顧靈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古晨用自己的消失換來自己的一線生機，葉易爲了自己，傷成如此模樣。
她，如何還能因爲舊人而在這裏耗費時間？！
“既然你不願讓路，那麼便得罪了！”
顧靈閉上眼，再度睜開，鮮紅已經染滿了雙瞳。
她的些許本事，秦霜霜太瞭解了。
她沒有時間與她耗，那麼唯一能出其不意致勝的，便只有屬於窮奇猩紅之月的力量。
她不敢拖，也拖不起！
這樣的顧靈，秦霜霜並非沒有見過，但那身邪祟之氣，對她來說的確有些麻煩。
“小靈兒！”
攻勢來襲，秦霜霜躲閃着，一雙眸子卻是直直盯着顧靈：“我一心爲你，也從未有過害你之心，你爲何，爲何就偏要爲了那男人............”
“你錯了，我並非爲了他，我是爲了我自己，而他會弄成如今這般模樣，是爲了我...........”
她一字一句：“秦霜霜，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爲了我，你爲了我什麼？你不過，是爲了你自己罷了，爲了你自己的私慾！”
那字字句句的誅心之言，如同在秦霜霜耳畔炸開，是爲了自己的私慾嗎？
不，她明明就是爲了她啊！
她惱怒道：“小靈兒，你憑什麼如此說我。”
爲了她，她做了太多，太多...........
顧靈冷笑：“在你看來，你所爲，都並非是你的私心是嗎？可笑，可笑，你所有的算計和目的，從頭到尾明明都只是爲了你自己，而你卻不想承認，將這一切歸結爲爲了我，哈哈哈哈，你又怎知，你所打算的，便是我所願的？！你不過是將自己所願強加在我身上，你這般所爲，與你那師姐秦袂倒是一般無二............”
師姐，秦袂...........
這個人，她幾乎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了。
她，與秦袂一樣了麼............
她手中長槍劈下，秦霜霜卻因爲秦袂二字有些晃神。
她未動，顧靈也並未有收手之意，此時此刻，她只想讓秦霜霜滾開讓道！
月神葉護主，便是秦霜霜愣神了片刻，那槍影也被擋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