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易敲了敲桌子：“這個。”
順着他的手，店家看了看：“這個？”
見葉易點頭，他有片刻驚訝，卻還是伸手取了出來。
顧靈注意到，那是一片羽毛，潔白，帶着薄薄霧氣，一眼看去，讓人瞧不清楚。
葉易沒有付靈石，而是直接拉着她走出了店鋪。
顧靈回頭望了望：“不用給靈石的嗎？”
葉易笑道：“不用，這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是一張路過的門票，這東西，在這城裏，都是默認免費的。”
兩人走至街角，葉易取出羽毛：“看好了。”
他指尖輕點，靈氣擁簇那羽毛。
只見頃刻間，那羽毛如同遇火的冰霜，化作濃濃霧氣散開。
她看得入神，直到，腳下突然失去了着力點。
“這是什麼？”
“去我想帶你去的地方！”
他話音落下，一切塵埃落定。
眼前的水世界，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原...........
顧靈走了兩步，忽然發現身上的重力似乎加重了。
她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這裏是水行星的下界？”
“答對了。”葉易牽着她，兩人在冰原上行走。
“水行星與其他星系不同，其他地方的下界多爲貧瘠修煉者稀少之地，可水行星的下界，卻是修行者的天堂。”
“這裏的法則與星域一樣，只是初到此地會讓人有些不適。”
他祭出金翼雀，向顧靈伸手：“來吧，這次運氣不太好，傳送點距離我們要去的地方，還有些路程。”
兩人架着金翼雀從冰原上疾馳而過。
低頭往下看去，能看到些許修士構建的東西。
這個世界很安靜，很冷清，和熱熱鬧鬧人流鼎盛的武森大陸不同。
葉易口中的有些距離，卻是他帶着她在冰原之上，前行了半個月的時間。
金翼雀的速度有多快？
然而卻依舊是用了半月的時間。
在金翼雀背上，她便看到了，那是一處依冰山建立而成的洞府，被陣法籠罩其中。
“到了。”葉易收起金翼雀，卻是頓了片刻：“我之前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
“嗯？什麼事？”她正詢問，眼前的洞府大門卻是打開了。
司空錄愣愣看着她，許久沒有回過神。
顧靈更是驚訝不已，兩人對望了許久，顧靈才從喉間擠出那一聲：“師傅............”
司空錄點點頭，目光放在了葉易身上：“一切安好，你可放心。”
葉易笑了笑，並未回話。
顧靈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彆着急，我慢慢與你說。”
司空錄也道：“先進來。”
三人進了洞府後，水衍便鬧着要出來。
眼見司空錄聽見了水衍鬧出的動靜，顧靈也只好將袖口內的硯臺取出。
“這位便是你的大師傅？”水衍一臉疑惑之色。
顧靈頗有些尷尬，卻也不得不應：“是的。”
末了，她小聲道：“師傅能不能給徒兒些面子，他怎麼說也是徒兒的啓蒙師傅，若是沒有他，又怎會有今日的徒兒？”
他倒是要瞧瞧，這位大師傅到底何德何能。
水衍仔細一看，卻是許久都沒有出聲，仿若看着司空錄，入了神。
自絕地一別，顧靈再未見過司空錄。
她記得，當初司空錄與自己母親一起...........可如今看，這洞府內卻沒有他人。
“師傅.............”
“丫頭，我們有百年的光景未曾見過了吧？”她還未出聲，便被司空錄打斷了。
“我在這裏住了許久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還能再見到你這丫頭。”
什麼意思？
顧靈聽得迷茫。
司空錄閉着眼，神情間似乎在追憶，面龐之上，卻是抹不去的悲傷。
“師傅？”
她輕喚一聲，缺見那悲傷之色驟然淡去，隨後便是一身黑氣。
“是你，是你！都是你這臭丫頭，坑害了勞資！”他怒罵着，神情之中盡是陰鷙！
顧靈被驚得連連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裝上葉易的胸口，她才轉頭：“這是怎麼回事？！”
那強大的怨念和魂力，到底是什麼東西？！
葉易沒有回答，但行走星域這麼多年，顧靈心中已經有數了：“你是誰？爲何在我師傅體內？！”
那人沒有回答，閉上眼片刻，周身黑氣緩緩消失，再睜眼，又是她那熟悉的師傅。
“師傅？！”她欲靠近，卻被司空錄阻攔。
他道：“當年從絕地離去時，遇上了這東西，沒想到，跟了我這麼久，母親當年爲了驅逐他已經喪命，若非遇上了臨域，怕是我也活不了了。”
顧靈皺眉，她回想着當初之事。
“是宗尤嗎？”她方纔想過了，那氣息，那模樣，唯有一人如此。
當初跟着鳳歷的那個東西。
司空錄看着她：“他好像，確實叫這個名字，你知道他？”
她與鳳歷交手時知曉了他，然而司空錄卻對此事瞭解卻並不多。
“渡生。”她喚了一聲。
渡生從她肩頭浮現：“什麼事？”
它開口之際，目光便在司空錄身上掃過：“若是他的事的話，可以說不是什麼難事，卻也不是易事。”
“怎麼說？”顧靈問道。
渡生想了片刻：“這東西的本意是想要奪舍這具身體爲自己所用，可之前進行了一次奪舍，幾乎耗盡了他的力量，之後又被人以靈力和神魄拼死驅逐，按理說，這些魂力即便是有些本事，也是強弩之末了。”
“所以，他的失敗，是必然。”
“但是，這失敗了，後果卻是有些奇特。”渡生繞着司空錄嗅了幾圈，才道：“他的神魂已經毀滅了，可執念卻留在你體內，而你吸收了屬於他的力量。”
“我說難，是因爲對你來說，如今你體內還存在這另一個人，說簡單............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將這些怨念壓下，驅逐，將他的力量化作你的力量，那麼，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