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往前走了幾步,明明很輕,卻將腳下的冰面踩至碎裂。
甚至冰層下陷,將她一隻腳鑲嵌了進去。
古之眥快步上前扶住她,助她將腳提了起來。
顧靈看着自己的腳,愣愣出神。
古之眥見此道:“仙靈界的靈力密度和重力與此地不同,另外,這裏我若是沒看錯,這裏是星域下界,離開這裏,你應該就要渡劫了。”
渡劫嗎?識海的變化她知曉,可修爲............
“先離開這裏。”
水行星下界被大肆破壞,她此刻收斂不了自己的氣息,留在這裏,只會讓此地受到更嚴重的損壞。
“靈丫頭!”兩人穿過狼藉的藥圃,突然聽到了喊聲。
“師傅?”顧靈愣了愣,雖聲音看去。
只見泥土中掩着那熟悉的硯臺。
顧靈將硯臺拾起,這才發現,被泥土覆蓋的硯臺下還有另一個小玩意兒。
“小橘子?”她捏了捏它那小半片葉子。
小橘子舒服的眯了眯眼。
她環顧一圈四周,嘆息:“可惜了這裏的靈藥。”
想了片刻,她展開封界畫,將這藥圃的地界圍進了畫中。
整個藥圃,霎時間地面陷下去三丈有餘。
古之眥看着她的手段,眼中有些驚愕,看着那畫卷,不由小聲驚歎:“這是什麼法寶?”
他見過空間法寶無數,畫卷倒是第一次見。
從水行星來到下界需要水行星的特殊物品,回去,倒是簡單了許多。
天地間的接引之力,只需要放棄抵抗即可。
來時,葉易帶着她。
離開時,葉易不在,她帶着小橘子和水衍,還多了一個意外的人。
他們運氣不錯,回來的時候,落腳之地正是顧靈之前和葉易去往下界的小城。
對於身旁突然出現的人,城內來往的修士見怪不怪。
倒是古之眥看着周遭,調侃道:“你們這裏的靈脩們倒是有意思,還未化形的小輩們居然沒有長輩陪同。”
顧靈側目看了她一眼:“這裏是靈脩的地盤。”
古之眥一愣,隨後撓了撓頭:“我說呢,難怪難怪,只是,這裏的靈脩種類也太繁雜了些吧?”
古之眥的話,顧靈聽不懂,也沒問。
兩人出了城,借用水靈的浮力回到了水行星表面。
“這星系,可真有意思,古星域千奇百怪的不少,至少這樣的星球,我還是第一次見。”
顧靈祭出封界畫,古之眥見此,再度表現了自己的好奇:“它還是代步法器?”
能收納活物,是獨立空間,卻又能用以代步法器?
這到底是什麼神奇的法器?
古之眥的活躍,在封界畫衝出水行星大氣層後戛然而止。
“這這這............”
水行星之外,是一片廢棄之地,四處可見灰暗的星系,毫無生機,滿是死寂,而更遠的地方,是一片空無之地,似乎可以看到什麼,卻又什麼都看不到,那奇怪的地域之中,便是修士耳目不同,卻也不能再看得更遠。
最重要的是那駭人的壓迫感,讓人感覺如同被壓了一塊巨石在胸口,喘不上氣。
“它怎麼能夠存在的。”
顧靈側頭:“你們那裏,叫那片區域叫什麼?”
“盡頭。”古之眥道:“宇宙的盡頭,沒有生命能存活的區域。”
顧靈看了看遠處,沉默良久,淡淡道:“有的。”
夏族,不就是從別的星域,穿越了那裏而來嗎?
“什麼?”古之眥下意識詢問。
卻好似他聽錯了一般,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兩人往前行,半道之上,顧靈的劫便來了。
無盡的星域和星光之中,沉重的轟隆聲彷彿自星域深處而來,帶着壓迫,帶着滔天的怒意,要將她這個與天爭命之人,狠狠打趴。
“你得找個地方渡劫。”顧靈並沒有停下的意思,讓古之眥有些着急。
“這附近沒有地方。”水行星是個奇特之地,它靠近無盡域,卻依舊完好存在,完全是因爲那濃郁又特殊的水靈力。
而除去水行星本生,這附近,皆是摧枯拉朽的死星。
“可在星域渡劫是十分不理智的,你若是扛不住,這代步法器時空,你我都會墜入虛妄之中,淪爲虛空風暴中的一具屍體。”
顧靈閉上眼:“我知道。”
知道還不停下?便是去附近的死星,也比在這裏找死強。
體內的靈壓已經壓制不住,顧靈咬牙,腳下的封界畫驟然發出強光,將兩人擴了進去。
古之眥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待強光散去,眼前是鳥語花香的另一方世界。
“這裏是?”他先是疑惑,隨後看到不遠處的藥圃:“這裏是那畫卷裏的空間?”
這畫卷,居然還能容活人進來?!
如此,古之眥已經不能用驚愕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古星域之大,卻從未見過畫卷之中自成一界,最重要的是,他和顧靈此刻就站在這個世界之中。
“你要在這裏渡劫?”
古之眥又道:“不過,這裏似乎不能引發你的天劫,那玩意兒還在外面等着我們。”
她是修士,自然知曉這雷劫躲不掉。
不過,這封界畫本身的存在,並不是因爲這畫中的特殊世界,準確的來說,這個特殊的世界的存在,是因爲封界。
她在成爲封界的界主之後,更加確認,封界畫本身是和封界相通的。
可封界畫封存多年,她能力不濟,始終不能憑藉封界畫與封界共通。
仙靈界一行,雷域的存在,倒是讓她對空間有了些不同的領悟。
封界畫本身與封界相接的媒介,便是陣法一道,她精通陣法,又悟到了空間之道,倒是可以試一試。
站在碎骨地邊緣,顧靈伸手,指尖落在那不可見的屏障之上。
她進入這屏障之中,唯一去過的地方,就是當年發現謝淵的山谷。
那山谷避開了這些屏障,屬於屏障內的地界。
便從那裏入手。
算起之前,這是第三次去。
看着顧靈消失,古之眥先是有些着急,隨後感受到奴印傳來的回饋,安靜站在屏障邊緣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