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港附近的一座小鎮中,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正被一羣民衆團團包圍住。
“克洛克達爾大人!”
一個身材佝僂的白髮老人,緊緊握着高大身影的雙手,滿是感激之色,“要不是您出手,解決掉了麪包海賊團,我們全家老小二十多號人,估計早就變成一地屍體了!”
“是啊!”
旁邊的禿頂老頭也附和道,“本來明明都已經絕望了,多虧了您才……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們的感激之情纔好!”
“各位不用這樣。”
高大身影梳着大背頭,鼻樑上有一道粗大的傷痕貫穿面部,正是去年剛成爲王下七武海的克洛克達爾。
此刻面對着一堆人的感激,他一攤手,無奈道:
“阿拉巴斯坦,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國,而我是和政府合作的七武海,收拾附近的海賊本來就是份內之事,真的不用這樣的。”
“怎麼能這麼說!”
先前開口的佝僂老人,立馬激動了起來:
“您來我們油菜花港,也才三四個月吧?就這幾個月裏,被您解決掉的海賊團都有十幾個了,救下的人起碼得有幾千,其餘的七武海,哪個能像您這麼無私偉大?”
“就是!”
禿頂老頭也跟着道,“您千萬別謙虛了,要是誰敢說您不是我們阿拉巴斯坦王國的英雄,老頭子我第一個上去錘爆他的腦袋!”
“哈哈哈哈哈!”
克洛克達爾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我就不好意思地認下好了!”
“不過嘛……”
他轉過頭,看了眼衆人手裏捧着的錢袋一眼,連忙擺手,“這些你們還是拿走吧,我可不需要這個!”
“那怎麼行,克洛克達爾大人,這是我們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頭髮花白的老人慌忙勸道。
“欸,真的不用了。”
克洛克達爾堅決搖頭,但又推脫不掉衆人的熱情,環顧一週,忽然踏前幾步,來到隊伍末尾,一個七八歲的瘦弱小女孩面前。
“克……克洛克達爾大人!”
小女孩手裏捧着她親手做的飯糰,眼見恩人來到自己面前,興奮地高舉起了雙手,眼中滿是希冀。
克洛克達爾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然後拿起飯糰,小心翼翼地塞進了懷中,朝着周圍的衆人笑道:
“真要我收下什麼謝禮的話,就拿這些飯糰吧,比起錢財,這纔是更珍貴的東西啊。”
衆人呆呆看着他。
“那麼,走了,各位,日後有空再見咯~”
話音剛落。
黃沙揚起,克洛克達爾朝着他們擺了擺手,身影便消失在巷口,不見了蹤影。
望着他離開的背影,街口的人們陷入了沉寂。
“克洛克達爾大人果然像傳聞中的那樣,是個懲惡揚善,不求回報的好人啊。”
許久後,身材佝僂的老人,忍不住出聲感慨道。
“是啊。”其餘人也紛紛表示贊同,“阿拉巴斯坦能有這樣的英雄,實在是我們的幸運呢!”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
在外面,已經離開這片街道,拐進一條陰暗小巷中的克洛克達爾,臉上的笑容驟然斂去,變得面無表情起來。
他冷冷看了一眼手上的飯糰,隨手將其捏成粉碎,丟進了旁邊的臭水溝,旋即擡頭看了眼天空。
那裏正好有幾隻新聞鳥飛過。
伸手輕輕招了招,頓時就有一隻新聞鳥飛來。
克洛克達爾買下了一份報紙,攤開隨意地掃了起來。
結果。
剛看了頭版新聞一眼,他的目光就陡然凝固,眉頭也緊緊皺在了一起。
“旱災杜伽利略,被那個諾夏,在西海擊敗了?!”
才僅僅幾天沒關注報紙,居然就爆出瞭如此驚人的新聞嗎?
“這傢伙……”
看着頭版頭條上的照片,克洛克達爾雙眼微眯,低聲喃喃:
“區區二十歲不到的年紀,就連新世界的大海賊都不是對手了,海軍本部又撿到寶貝了啊……”
他突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莫名有種挫敗感。
一年前的時候,他同樣是意氣風發地踏入新世界,先是與道格拉斯巴雷特打的不分勝負,而後又被世界政府招攬成爲七武海,風頭一時無兩。
可接下來的短短几個月,他先是被白鬍子輕易擊敗,而後又沒過幾天,又撞上了百獸海賊團的船,被旱災杜伽利略一通暴打,險些命喪當場……
也就是那場戰鬥,讓克洛克達爾從此對新世界徹底心灰意冷,退回到了樂園。
可萬萬沒想到纔過去不到一年,那個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旱災,就已經被照片裏的這個海軍小鬼逮捕,淪爲了階下囚。
與這傢伙相比,自己算個什麼?
“……”
看着照片上那張帥氣的少年面龐,沙鱷魚捏着報紙的雙手,不由悄然間攥緊。
自從羅傑死後,這個世界變化的有些太快了,強大的後輩新人不斷涌現,人生如逆水行舟,稍不注意就會被人超越甩開。
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一絲狠厲之色從克洛克達爾的眼中掠過,他又想起了之前自己無意中,得到的那些關於這個神祕的沙漠古國,那些隱藏在歷史中的祕密。
本來,他還只是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順路過來查探一二而已。
但現在。
自己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哪怕希望再渺茫也不行,必須得立馬開始着手,制訂一個足夠可靠持久的計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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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航路。
一座白雪覆蓋的冬島。
寒風呼嘯,兩道剛剛激烈交戰過的身影,正氣喘吁吁地坐在雪地裏,彼此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對方。
一時間,竟有些惺惺相惜。
“喂,你這傢伙,劍術真的很不錯啊!”
戴着草帽的紅髮少年,丟過去一罐啤酒,咧嘴哈哈大笑道:
“是叫米霍克對吧……強的真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夠資格上我的船!怎麼樣,我的船上還缺一位划船手,要不要考慮考慮啊?”
“不必了。”
眼眸銳利如鷹的青年劍士,接過啤酒喝了一口,面色平靜,“我喜歡獨來獨往,沒有當別人部下的習慣,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