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打起來，咚咚兩記暴慄，就分別落在他們頭頂，強行打斷了他們的施法動作。
“打架可以回去再打，先回答我的問題。”
諾夏不知何時已經是來到了小巷中，望着捂着腦袋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的兩個少年，笑吟吟地道：
“說吧，跟蹤我那麼久，到底是想幹嘛？”
兩個少年面面廝覷，最終還是那個矮胖少年，沒按捺住，先行開口：“您就是羅曼諾夫·諾夏中將，對吧？”
“喔？”
諾夏推了推鼻樑上的太陽鏡，有些意外，“啊啦，居然被幾個小鬼認出來了嗎……”
“嘿嘿，其實也是巧合啦，因爲剛纔在海蓮娜造船公司門口，我恰好聽到了那幫傢伙喊……”
矮胖少年得意洋洋，話還沒說完，就被高瘦的弗蘭奇從背後悄悄踹了一腳。
他憤怒地扭過頭，卻見後者對他隱晦地使了個眼色，搶着開口道：
“別聽這個蠢蛋的，中將！是我啦！是我第一眼就認出您了！”
弗蘭奇語氣帶着興奮，眼中滿是崇拜的小星星，“或許您不知道……但是，但是啊！我其實是您最忠實的粉絲，已經崇拜您……呃，我也記不清幾年，總之是很久了！”
“每次有您頭版照片的報紙，我全都收藏在家裏，我的夢想，就是想要成爲和您一樣，正義！偉大的海軍！！”
你丫不是一直不喜歡海軍的嗎，什麼時候崇拜起這傢伙了？而且你的夢想，從頭到尾，不就只有成爲世界第一造船大師這一個麼……
矮胖少年扭過頭，瞪着眼珠子看着弗蘭奇，滿臉錯愕茫然。
“……”
諾夏墨鏡背後的目光也有些古怪，但面上卻沒顯露出來，只是客氣地笑了笑：
“謝謝誇獎，但是你們兩個，還是沒說找我做什麼啊……”
“是這樣的，中將！”
弗蘭奇立馬道，“您剛纔是在海蓮娜公司訂購了一艘船，對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能讓您專門跑上一趟，那艘船應該是您的專屬座艦？”
“嗯。”
諾夏沒有遮掩的打算，點點頭道，“訂單都已經下過了，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
弗蘭奇難掩激動，嚷嚷起來時的大嗓門一點也不遜色於二十年後：
“海蓮娜公司？那也算是造船公司？裏面一個像樣的造船大師都沒有，只不過一羣藉着發家早，壟斷了上層市場的渣滓罷了！”
他猛地揮了下拳頭，一臉忿忿然，“就他們出產的船隻，平庸粗糙，連我都看不上，怎麼配得上您！”
諾夏沒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弗蘭奇。
他心裏已經大概猜出了幾分對方的意圖。
果不其然。
不等諾夏問下去，弗蘭奇已經是拍着胸脯，熱情地自我推銷了起來：
“作爲粉絲，這一點我可實在看不過去！中將，與其兩個月後，拿到一艘批量製造出來的、沒有靈魂的垃圾，還不如讓我師父出手，爲您建造一艘全世界最好的軍艦！”
“吹牛皮不打草稿。”
諾夏起了逗弄之心，故意沒好氣地搖搖頭，“海蓮娜公司或許的確像你說的那樣，沒什麼出名的造船大師，但能成爲本部固定的供貨商之一，自然也是有兩把刷子，出產的軍艦那也肯定都是在水準之上。”
諾夏打量着弗蘭奇，挑着眉失笑道，“明明規模上就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了……怎麼，就對你的師父那麼有信心嗎？”
“那是當然了，中將！”
弗蘭奇昂首挺胸，咧開嘴角大聲道：
“我的師父，可是世界第一造船大師，湯姆先生啊！”
………………
鐺鐺，鐺！
天色越來越晚，夕陽已經快要沉下海平面，而在造船工地上，馬達的轟鳴聲，勞動的號子聲，卻依舊沒有停歇。
放眼望去，到處都能看到造船工人們揮汗如雨，忙碌拼搏的場景。
“中將，跟我來，這邊！”
弗蘭奇興沖沖地在前面帶路，拐過巷口時，還不忘又拍着胸脯說道，“雖然的確如您所說，我們只是在偏僻老街裏的小作坊，但只要見到我師父，那您就絕對不會失望的！哪怕隨便四處打聽，都沒人會否認，他啊，就是我們水之都，最傑出的大師！”
“是嗎？”
越往巷內走，周圍景象就越發破敗髒亂，諾夏打量着這惡劣糟糕的居住環境，微微一笑，“我對此很期待。”
其實用不着弗蘭奇王婆賣瓜，諾夏當然知道，前者口中的師父是誰。
魚人湯姆。
哪怕是放眼整個海圓歷，也是最偉大出色的造船大師之一，而在當今，就是無可爭議的世界第一。
連海賊王羅傑，在路過水之都時，也專門請求湯姆，爲其建造船隻。
但也正是這一行爲，導致湯姆後來被七水之都的居民排擠，被趕到眼下這樣、幾乎與垃圾場無異的地方居住，並且在同一年，被世界政府判爲死刑。
不過，在法庭上，魚人湯姆說出了自己對海上列車的構想和設計，成功將在場的法官，和所有羣衆打動。
死刑從而被推遲，法官給了湯姆十年的緩刑期，用來建造海上列車。
現在這個時間節點，海上列車應該纔剛剛脫離圖稿，頂多也只是處於初步實驗階段。
但知道後續劇情的諾夏，非常清楚，這一偉大的創造發明，給了這座城市何等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的水之都，算繁榮嗎？
那是當然。
世界聞名的造船技術，和別具一格的風景特色，爲這座城市帶來了不少收入，使得七水之都的繁華程度，勝過偉大航路島嶼的平均水平。
然而。
這終歸只是表象而已，藏在骨子裏的破敗蕭條，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
這座城市每年，都會迎來一次，也就是大海嘯。
這個時候，島上的人都會跑到高處躲避，可是每年海嘯過去後，城中水位都會增長許多，外圍的生存空間，不斷被一步一步壓縮。
而自從大海賊時代開啓，海上肆虐的海賊越發多了起來，加上偉大航路詭異多變的氣候。
島嶼之間貿易艱難，生產材料稀缺，各大造船公司又爲了爭搶客戶，不斷髮生火併，陷入惡性競爭的循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