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這裏等待吧。
畢竟自己是造訪霜月村的外來者,誰知道耕四郎現在是不是在忙什麼私事,貿然過去打擾到了,未免有些不禮貌。
估摸着耕四郎回來還有一會兒,諾夏就又坐回了牆頭,順手取出了一沓懸賞令,隨意翻看起來,算是打發時間。
而索隆這小子,則是自動擔當起了主人的職責,一路小跑進了屋子裏,爲諾夏燒水沏茶去了。
這些懸賞令,是他從巴基手中要來,資料相當詳盡,東海目前基本上有名有姓的海賊團,基本都在這裏。
不出意外的,諾夏在裏面找到了不少眼熟的面孔。
“克利克海賊團,「海賊艦隊提督」克里克,34歲,懸賞金900萬貝利,唔,這表情看着就很欠揍……”
“廚師海賊團,哲普,57歲,懸賞金1200萬貝利……嚯,紅腳老頭現在看着還很年輕很精神嘛……”
“狙擊星海賊團,範·奧卡,17歲,懸賞金1800萬貝利……東海現在懸賞最高的就是他吧?剛成年就闖出這麼大名聲了,難怪未來能被黑鬍子看中,成爲他手底下的船長……”
諾夏翻看的時候,索隆也回來了,他恭恭敬敬地將茶杯輕放在諾夏身旁,而後也一屁股坐在旁邊,好奇地探着腦袋跟着看了起來。
不認識,不認識,還是不認識……
霜月村實在是太過閉塞了,許多在東海兇名赫赫,能讓小兒夜中止啼的大海賊,索隆都完全沒聽說過。
直到通緝令翻到最後,露出一張紅鼻子小丑的照片時,他才忍不住驚叫起來:
“是他!”
嗯?諾夏詫異地回頭看了眼索隆,“你認識巴基?”
他印象中,原時間線裏索隆在上船之前,可和巴基沒有任何交集,難不成是因爲自己引起的蝴蝶效應,產生了變動?
“見過!”
索隆看着那張照片,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表情有些忌憚,“這傢伙半年前的時候,曾經帶着他的部下,來過道場,說是要在我們霜月村,設立一個什麼速遞中轉點,還是中轉站什麼的,我記不清了。”
“當時老師不在,我們看他們來的氣勢洶洶的樣子,都以爲他們是來打劫的海賊,就全衝出去跟他們拼命了。”
“結果那傢伙壓根沒把我們當回事,躲都不躲,讓我們隨便砍他……您知道後面發生什麼了嗎?”
“發生什麼了?”
諾夏大概能猜到,但還是故作好奇地配合。
“全都沒有效果!”
索隆咬着牙,“不管是我,還是古伊娜,大家的斬擊,落在他身上,全都沒起到任何作用,哪怕被切成幾十塊,剛斬過去他的身體就又復原了,甚至一滴血都沒有流出!”
“後來老師回來了,把那傢伙應付走後,對我們說,這個叫巴基的傢伙,是很強大的惡魔果實能力者,不管多麼強大的劍士,都不可能傷害到他分毫。”
“老師還說,不僅僅是巴基,大海上還有很多這種惡魔果實能力者,也不是靠劍就能對付的了的,必須得掌握別的更高深的力量纔行。”
“我偷偷問老師那種力量是什麼,他又不願意回答,只告訴我那種力量不是我現在能接觸到的東西,只用專心練劍,不要多想,可是……”
“那練劍練的再厲害,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還一直夢想着成爲世界第一大劍豪,但如果那樣都對付不了那些惡魔果實能力者的話,這個稱號……豈不是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越來越沮喪。
顯然,半年前與巴基的對戰,那詭異的一幕,給這個自幼癡迷劍道的小傢伙,造成了極大的震撼衝擊。
諾夏沒有立馬接口,而是眉頭微微皺起。
耕四郎在搞什麼?
區區一個巴基而已,固然四分五裂果實能夠一定程度上免疫斬擊,但對他這樣實力接近四皇的大劍豪來說,也算回事兒?
隨便一記刀背,或者一拳頭都能砸成肉泥吧?
他爲什麼不向弟子們說清楚?怎麼能讓這種事,影響到弟子們對劍道至高之處的嚮往之心?
是覺得索隆他們年紀太小,而且一輩子都生活在小地方,沒這個必要,還是認爲哪怕是最有出息的古伊娜和索隆,未來的劍術成就,也沒辦法達到擊敗惡魔果實能力者的程度?
也有可能有別的深意與打算……但諾夏看着情緒有些低沉的索隆,搖搖頭,決定不去理會那些有的沒的,還是現在就來幫對方重拾對劍道的信心。
“哪有劍術無法奈何惡魔果實能力者的道理。”
他揉了揉索隆的頭髮,輕聲開口,“想見識下,劍士的斬擊,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嗎?”
誒?
索隆驚訝地擡起頭,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雙眼亮起。
只是不等他開口,諾夏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頭,將通緝令收起,站起身來:
“來吧,我對霜月村地形不是很熟,帶我去個僻靜的海岸,我演示給你看。”
……
半個小時後。
村子南面的森林邊緣。
諾夏沉默地看着對面不遠處的一心道場大門,額頭浮現出三條黑線。
“誒?誒?不是吧!怎麼又回來了?”
身旁,索隆茫然困惑地環顧着四周,“不對啊,我記得明明一直是往東北邊去的,怎麼會……”
我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會指望這小子帶路……諾夏憂傷地嘆息了一聲,望向森林北方,“東北邊最僻靜,是吧?”
“嗯啊。”
索隆點點頭,“那邊是陡峭的懸崖,底下就是大海,別說晚上,平時白天,也基本沒人會去那裏的……”
“那就行。”
諾夏轉過頭,忽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索隆的肩膀,“閉上眼,我叫你睜開時,再睜開。”
“哈?”
索隆面露錯愕,“爲什麼,大叔,您……啊!!!!!”
話沒說完他就尖聲驚叫起來,只因這一剎,周圍陡然光影變幻,他竟是被帶上了百米高空,耳旁是呼嘯的狂風,腳下是急速縮小的村莊房屋和樹木,那種失重感給腎上腺素帶來的刺激,讓索隆兩腿下意識並緊,眼淚都快要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