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落撈過小青蛇,將其放在地面上。
“去外面榻上睡。”
‘嘶嘶嘶’主人,人家可以留下來嗎?壞人還在這裏,人家要保護主人。
蘇一落冷眸一凝,目光深邃又危險。
“不行,出去。”
她不帶一絲情緒,語氣中的毫無可商量,讓小青蛇不敢再出聲。
小青蛇一步三回頭,如同一個小媳婦,有心事也不說出來,着實委屈的不行。
蘇一落半靠在牀上,半闔眼眸,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半晌,屋內沒有小青蛇的蹤跡,姬殤纔拿出隨身所帶的銀針,放在一旁攤開。
“快到月圓之夜,提前施針會減少痛苦,甚至,月圓之夜不會疼痛。”
他一直在找方法解決夭夭體內的毒,只是,毒已入骨,五臟六腑也都被毒性侵蝕。
若貿然解毒,夭夭恐怕會喪命。
在沒有十分把握之前,他不會,也不敢替夭夭解毒。
“尊上。”
姬殤望向蘇一落,披散着柔順白髮有幾縷滑落在肩前。
蘇一落靠近姬殤,近到可以感受到姬殤呼出的溫熱氣息。
這麼近,看不到他臉上的毛孔,膚若凝脂,細緻嫩滑,薄脣清冷,睫毛長而密,在夜明珠下照着一層陰影,瞳孔清明,沒有一絲陰霾。
或是所有的陰霾和陰謀詭計在他眼裏都無處遁形。
“尊上,長夜漫漫,不急於施針。”
姬殤嘴角微勾,放下手中的銀針。
“夭夭想做什麼?”
不想讓他給她施針?
夜晚很長,確實不急於施針。
蘇一落伸手拿起姬殤肩膀前的幾縷白髮,用幾分力氣拽了拽。
頭髮扯着頭皮,不是很疼。
姬殤見蘇一落這麼幼稚,聲音不由得放柔。
“夭夭又調皮了?”
蘇一落在姬殤的語氣中聽出了寵溺的成分。
她放下頭髮,又幫姬殤理了理頭髮。
身子又往前傾,在姬殤耳邊說:“尊上,你是妖怪嗎?還是長生不老的妖怪?”
妖怪?
蘇一落呼吸的熱氣打在姬殤耳邊,他只覺得心裏有團火,一團邪火想要發泄出來。
姬殤雙手按着蘇一落的肩膀,將她往後推了推,自己也起身站在不遠處。
他表面依舊清冷神聖,沒有絲毫動情,只是微紅的耳根早已出賣了他。
“夭夭,我……不是妖怪。”
他並不想容顏不老,也不想長生不老。
世上若真有妖怪,就不會千年來,只有他們一直活着。
蘇一落下牀,走到他面前,擡眸與之對視。
“可是,我小時候你便是如此,我長大後,你依舊如此,十八年,你的容貌沒有任何變化,不是妖怪,難道是天上的神仙?”
蘇一落半開玩笑的試探,她雖是穿越而來之人,但她不相信世上有神仙或是妖怪。
也許,姬殤知道她所尋找的東西的下落。
姬殤隱約察覺到蘇一落在試探他。
他認真的看着蘇一落,道:“我不是妖怪,也不是神仙,世上也沒有妖魔鬼怪,夭夭莫要多想。”
蘇一落堅持不懈問道:“那爲何尊上十多年來,容顏不曾發生任何改變?”
顯然,她不想跳過這個話題。
既然姬殤非要給她施針,她拒絕不掉,也反抗不了,那她就讓他爲難。
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三年前,夭夭明明來到了雲朝,他卻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能瞞過他的眼線,暗中人的勢力不容小覷。
“功法,武功到達一定境界,容貌會發生極小的變化,你粗心大意慣了,察覺不到細微的變化也正常。”
蘇一落了然,姬殤在撒謊。
若是換做平常,她也許不會追根究底的詢問。
只是姬殤要給她施針,她要脫光,她還反抗不了。
她很不舒服!
她怎麼也得讓姬殤不舒服纔行。
蘇一落的纖纖玉手搭上姬殤的肩膀,蘭花指翹起,慢慢往下移。
秋水煙波,不用多餘的動作,只要蘇一落一個眼神,一個勾人的動作,就能勾人心。
妥妥的一個妖精!
“尊上,騙人可不好!”
聲音低啞,清冷中帶着幾絲魅惑。
手指移到領口……
大手覆蓋住作惡的小手。
姬殤又往後移兩步,確定蘇一落不會碰到他,才鬆口氣。
耳根的微紅變得通紅,耳尖也紅彤彤的。
他清心寡慾多年,從未被一個女子弄的這般心神不寧。
“沒騙你,真的沒騙你。”
蘇一落冷笑。
“你清冷高貴,沒人敢質問你,你也不必跟任何人解釋什麼,說白了就是不會說謊。”
“你看你,耳尖都紅了,是說了謊,還是……被我弄得害羞了?”
“若是害羞,大可不必,我也沒做什麼。”
蘇一落沉思片刻又道:“我忘了尊上清心寡慾,從不接觸任何女子,所以純情的尊上,真的害羞了?”
除了她。
她是唯一一個跟在姬殤身邊的女子,不,小女孩子。
畢竟,她在姬殤身邊時,年齡太小,還是小孩子。
姬殤被說中心事,耳尖又紅了幾分。
眼裏滿是無奈和無措。
無奈的是蘇一落猜中了他的心思;無措的是他對她的感情恐怕會被她察覺。
沒人教他什麼是愛,他也沒愛過任何人。
他對蘇一落好,收她爲徒,只是覺得無聊了,想養個寵物打發打發時間。
至於什麼時候愛上了蘇一落?
他也沒有沒有具體的時間。
也許是在她消失的三年間的某一天;也許是在他得知她所遭受的一切;也許是夜夜替她滋潤靜脈時,她痛苦又隱忍的毅力打動了他……
或許是更久之前……
他不知道!
他只知,愛了便是愛了!
他還能連承認喜歡一個女子的勇氣都沒有嗎?
姬殤面色清冷,眼裏滿是柔情。
“夭夭不想讓我施針,也不用出賣色相。”
蘇一落:???
她什麼時候出賣色相了?
她剛纔是想摸摸姬殤的肩膀有沒有受傷的痕跡,若有,她也好把握接下來可以做什麼事情。
說實在的,她對這麼一個宛如神祗,純潔如雪,清冷高潔之人,很難有其他想法。
不過,不想讓姬殤給她施針倒是真的。
不是因爲要脫衣服而害羞,而是因爲她不想欠任何人人情,也不想依賴任何人。
最後,姬殤攔腰抱起蘇一落,將她放在牀上,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