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氣氛都變得沉重起來。</p><r/>
去大雪龍騎軍的利弊，當初陳東萌生這個想法的時候，大家商議之後，就已經思考的很清楚了。</p><r/>
也正是清楚利弊的存在，所以陳東在萌生想法的時候，很快又打消了。</p><r/>
不過三天前的一役，讓如今的處境，變得窘迫兇險了起來。</p><r/>
神祕人平靜地說：“現在去大雪龍騎軍，是唯一的萬全之策，別忘了這場天殺之局，連你父親都要暫時按兵不動呢。”</p><r/>
一句話登時讓陳東眉頭緊擰。</p><r/>
龍老神情一變，沉聲道：“前輩，大可不必如此吧？”</p><r/>
身爲陳道臨的親信，又清楚陳東和陳道臨這對父子之間的間隙。</p><r/>
神祕人這句話，無異是在火上澆油，讓龍老十分反感。</p><r/>
“去了大雪龍騎軍，或許也能讓你完成一場蛻變。”..</p><r/>
神祕人直接無視了龍老，平靜說道。</p><r/>
“什麼蛻變？”陳東問。</p><r/>
神祕人輕輕地拿起一根筷子，隨意地敲了敲碗邊，戲謔一笑：“譬如……刀擋子彈？”</p><r/>
陳東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p><r/>
“前輩這麼說，那去大雪龍騎軍，確實是現在最好的選擇，還有額外好處呢。”</p><r/>
“少爺……”</p><r/>
龍老神情複雜。</p><r/>
只是話沒說完，陳東卻是擡手打斷：“別說了，這件事之前我們不就商議過了嗎？現在的情況，去大雪龍騎軍是最好的保護，如果還留在這裏，依靠着你們，或許再來一場伊賀流派那樣的刺殺，結果……”</p><r/>
陳東沒有把話說完，只是說到最後，聲音明顯低沉下來，神色也黯然了。</p><r/>
一旁的顧清影神情複雜，猶豫了一下，說：“我能和你一起去嗎？”</p><r/>
陳東轉頭，目光深沉的看着顧清影。</p><r/>
最終，他搖了搖頭：“從戎之行，你跟着去不合適，而且我就是危機的源頭，你跟着我只會讓你也陷入危機之中，必要的時刻，我甚至會讓龍老他們將你送回爸媽身邊。”</p><r/>
言辭很堅決，不容顧清影絲毫反駁。</p><r/>
陳東擡手搓了一把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露出痛楚之色。</p><r/>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後，他緩緩地說：“龍老幫我安排一下吧，明日一早，我前往北域邊疆，霍震霄那邊，我親自和他聯繫。”</p><r/>
“遵命。”</p><r/>
龍老點頭應下。</p><r/>
一場晚飯匆匆結束。</p><r/>
掛掉電話後。</p><r/>
陳東坐在窗前，透過窗紗依稀可以看到高懸夜空迷濛的月亮，嘴角上翹，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p><r/>
而在竹林小院外。</p><r/>
神祕人和龍老相對而坐。</p><r/>
龍老神情複雜，神祕人倒是顯得異常平靜。</p><r/>
半晌。</p><r/>
龍老感慨一笑：“三天前的一戰，倒是打殺了各大勢力的殺手的銳氣了，難得的求了幾天安寧。”</p><r/>
“不被打殺銳氣不行的，那天晚上陳東的狀態，別說那些殺手了，就算是你我，不也嚇得心驚膽寒的嗎？”</p><r/>
神祕人扯了扯嘴角：“那些殺手是爲了殺陳東而來，可不是爲了被陳東虐殺而來，伊賀三忍的慘狀，足夠讓他們冷靜一段時間了。”</p><r/>
龍老點點頭，目光深邃地看着神祕人：“其實老朽也很佩服你，竟然能靠着一己之力，將少爺從瘋魔狀態中拽回來，這等大恩，老朽代少爺謝過了。”</p><r/>
“就一句道謝？沒點實質性的東西？”神祕人左手食指輕輕地劃過面前茶杯的杯沿，戲謔一笑。</p><r/>
龍老一怔，問道：“那需要什麼？前輩只管開口。”</p><r/>
從年齡上，龍老肯定要比神祕人更加年長。</p><r/>
但此時的前輩尊稱，卻是從實力高低來判定的。</p><r/>
神祕人左手輕輕地划動着茶杯杯沿，似是在遲疑，也似是在思索。</p><r/>
良久，他微微一笑：“比如……你的命？”</p><r/>
話一出口。</p><r/>
院子裏的氣氛陡然變得肅殺凝固起來。</p><r/>
龍老臉上的笑容一僵，瞳孔緊縮。</p><r/>
兩人四目相對，時間都彷彿凝固了。</p><r/>
幾秒過後，龍老緩緩地說：“老朽一介遲暮殘軀，若是真能在前輩這裏換得少爺安平康泰，老朽倒是不介意捨去這具殘軀，駕鶴西去。”</p><r/>
言辭懇切，讓人絲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p><r/>
神祕人卻是搖頭輕笑，緩緩起身，擡手拍了拍龍老的肩膀。</p><r/>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不會要你的命，但在將來，陳東的前路勢必是荊棘血海，枯骨遍地，做好心理準備吧。”</p><r/>
說完，他便是徑直朝着竹林小院外走去：“這也是我現在讓陳東去大雪龍騎軍的另一個原因。”</p><r/>
龍老則坐在石桌前，怔怔失神。</p><r/>
神祕人的話，顯然是另有所指。</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