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出，言出法隨！
這突兀的變化，讓戰場上數百萬人戰戰兢兢，惶恐駭然。
而對古蒼月和張度厄等隱世老怪物而言，更是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轟在了他們的心臟上。
古蒼月臉色漲紅，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不僅如此，他甚至能明顯感覺到張度厄投來的喫人般的目光。
錯過了！
真的錯過了啊！
古蒼月心中懊惱狂呼，可事已至此，無法挽回。
他雖然不是太懂天地心境，但此時陳東一字喝止風雲雷電，言出法隨的衝擊力，卻足以讓他認清天地心境的恐怖。
而其他隱世人，此刻也是心中怨念叢生。
姜家六龍卻是滿臉堆笑。
天地心境，言出法隨。
這或許只是驚鴻一瞥，可遇不可求的一次，但也真實發生過一次。
有這一次的存在，就足以將陳東和他們所有人拉開出一道天塹鴻溝般的距離！
高空上。
空空大師神色複雜，眼中金光已然散去。
看陳東的眼神，更是明滅不定。
他只是想阻止陳東的魔性瘋長下去，只是不想讓陳東進入到自耗狀態的地步，阻止事情朝着不可估量的代價發展，爲接下來的事情謀求一絲可能。
但他沒想到，喚出苦海這一舉動，竟是幫助陳東成功完成了心境蛻變。
相較於其他人而言，作爲喚出苦海的空空大師，更清楚陳東在苦海中到底經歷了什麼。
那鑿鑿如雷的四句，僅僅是外界聽聞的話。
而在苦海內，陳東卻做出了割捨執念的選擇！
空空大師知曉陳東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七情六慾加身，是爲俗人。
俗人有牽絆，則難以突破。
諸如佛家的無相，道家的無爲，都在告訴人的心境該朝着什麼方向發展。
無相而有相，無爲而有爲。
偏偏，能做到這一點的，少之又少。
哪怕空空大師是佛宗之人，深知六根清淨，四大皆空的道理，卻也難以割捨，只能做到一，而無法藉助這個一，去進階到二的地步，即便到了陸地佛陀，也是依靠功德催動，心境則還未到天地之境。
而陳東，就在剛剛困在苦海中的那一段時間內，做到了！
於苦海中，背離執念，走出了另一條路。
看似過程很容易，實則其中的難度，堪比登天！
“超脫苦海，天地唯心，阿彌陀佛，此番造化，倒是出人意料！”
半晌，空空大師口誦一聲佛號，露出了欣慰笑容。
再度擡頭，眺望北方深處的黑暗時，他卻不再如之前那般凝重，反倒多了幾分輕鬆戲謔。
與此同時。
“現在，你們還繼續嗎？”
姜大爺挑釁的看着古蒼月和張度厄：“你們要繼續的話，我們姜家人不介意奉陪到底，但……你們確定陳東不會還有別的突破？”
古蒼月一時語塞。
張度厄則是梗着脖子道：“哼，都已經突破到這種程度了，有上蒼規則限制，還有什麼可突破的？”
這話，卻是側方證明了如今陳東的實力狀態。
其餘諸位隱世老怪物紛紛面色複雜。
他們窮盡一生，百年、數百年的修煉，卻比不上陳東的短短數十載，實力如此，心境更是望塵莫及。
這樣的落差，換誰都難以接受！
“那誰知道呢？或許……還有你我不知道的細節突破呢？”
姜大爺聳了聳肩，斜睨了一眼下方的陳東：“畢竟他身上的潛力是真正的無限，你們想賭，我倒是不介意！”
“那如果破城呢？”
古蒼月咬着牙，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裏，閃爍着寒光。
“你們隨意。”
姜大爺似笑非笑的看着古蒼月：“張度厄有一句話說的沒錯，身爲黃帝二代姓氏傳人，你古蒼月真的不如一條狗！”
“放屁！”
古蒼月衣袍震響，氣勁陡然宣泄而出，震得空氣轟隆作響。
下一秒。
“諸位前輩，請繼續一戰！”
陳東仰頭，看向了天穹上的姜家六龍：“也好減少鎮疆城的一部分壓力。”
語氣平緩，不帶絲毫怨念。
此時的陳東，和之前彷彿換了個人似的。
更像是拔升了高度，俯瞰着整個戰局，抹除了一部分個人情感。
“那就戰！”
姜大爺一聲叱喝。
轟，轟，轟……
蒼穹上，道道氣勁匹練，如蟒龍翻空，肆虐長空。
姜家六龍卻是直接悍然衝向了交戰的隱世老怪物們。
剎那間。
轟鳴巨響，爆炸不止。
昏暗的長空上，無數氣勁匹練激盪長空，肆虐八方。
嗚嗚……
與此同時，聯軍戰場的後方也隨之傳來了號角和擂鼓聲。
這聲音，在戰場上就是催動全軍前進的軍令！
原本寂靜的戰場，隨着號角和擂鼓聲響起，聯軍戎伍們盡皆再次裹挾着惶惶殺意，朝着陳東所在的北城門衝殺而來。
“大白！”
陳東一聲叱喝。
“嗷吼！”
雪域雄獅一聲獅吼，震天動地。
恐怖的獸王威壓，再度壓制的聯軍精銳的騎兵隊伍們人仰馬翻。
戰馬嘶鳴驚恐中，直接倒在地上，而聯軍精銳們更是摔得滿地都是。
不過又了上一輪的前車之鑑，聯軍精銳騎兵們雖然依舊混亂，但傷亡卻比之前明顯少了很多。
雪域雄獅直接衝進了人潮中大殺四方，所過之處，無人能擋。
而陳東鎮守北城門，手握無鋒，對潮涌而來的聯軍們，再度一次次揮出了無鋒。
劍氣縱橫，睥睨八方。
赤裸裸的碾壓，赤裸裸的收割。
和之前一般無二。
如果非得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陳東的心態和神情。
平和！
前所未有的平和！
他的臉上平和的讓人感覺不像是在戰場上，從頭到尾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是隨意的斬出一劍又一劍。
“東哥，其他方向快頂不住了！”
耳畔響起了秦葉有氣無力的提醒聲。
不僅是鎮疆城其他方向的大雪龍騎軍們頂不住了，就連他也頂不住了！
但陳東一劍斬出後，卻是平靜開口。
“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