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抗日狙擊手 >四十九、喋血雙雄19
    月松和狐狸在火堆邊,把軍裝烤乾了,烤紅薯也喫飽了,暫時也出不去了,於是倆人邊聊着軍校的陳年往事,慢慢地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天矇矇亮時,一夜沒睡的彪子,帶着超哥、唐四和鄧鳴鶴一起,悄悄地去偵察。

    天越來越暖和了,鳥兒們也越來越歡實了。那些喫飽了就不發愁的鳥兒們,起得倒是挺早的。天邊才露出了那麼點亮色,鳥兒們就在山林裏嘰嘰喳喳地歡鳴着。古人作了句很美妙的詩句,“鳥鳴山更幽”,的確,有這些鳥兒的歡鳴聲,山林裏顯得更加幽靜了。樟樹的樹梢上,已經開始冒出了嫩綠的新葉。楊樹的垂條上,楊花已經落蕊紛紛,嫩芽在清晨清新的空氣裏,透出了絲絲的甜香。枯草叢邊,側斜着有些許的新綠從透着春韻的土壤裏,一拱就是一節,一拱就是一片。點點滴滴的露珠,在草尖上晶瑩閃亮。春天來了,春天的腳步“普塔普塔”地在山林裏顯得格外清脆。

    可是,彪子他們幾個兄弟,滿腦子的都是月松隊長,根本無暇也無心欣賞這無邊的春色。彪子帶着幾個兄弟,趁着天還沒有完全亮,從山林裏瞧瞧摸到了娘子山邊,找了個山林比較密集的山頭,趴在山頭上,用望遠鏡和狙擊鏡,仔仔細細地把娘子山外看了個遍。

    洞口停着兩輛卡車和四輛摩托車,有將近三十個鬼子把守在洞口。鬼子們還在忙碌着從山洞裏往外清理各種垃圾。盤山公路上,不斷有小隊的鬼子在巡邏。娘子山頂上,也增加了瞭望哨,懸崖壁上的兩個小洞口,也有鬼子把守。娘子山周圍,不斷有鬼子搜索隊在四處搜索。

    看得出來,鬼子增兵了,而且,鬼子並沒有打算放棄這個經過了很長時間才修建好的油料庫。鬼子的防守更加嚴密了,而且發生了一次大爆炸,這會兒想要輕易接近,恐怕是不太可能了。彪子看了一眼兄弟們,雖然沒有說話,但大夥兒都明白鬍隊長心裏的想法。

    “撤!”彪子冷靜地下了命令。其他兄弟也沒有反對,而是跟着胡隊長一起迅速撤退了。

    彪子帶着幾個兄弟剛回來龍王峽上游,特戰隊和行動隊的兄弟們就都圍過來了。月松低着頭只顧着往前走,一言不發。兄弟們也都沒有開口問。龍王峽上游的澴水河邊,國軍和新四軍的兄弟,加起來都快五十人了,可這一刻,除了鳥聲、水聲,就只有令人窒息的安靜。

    彪子走到一棵松樹邊,懷裏抱着隊長留下的狙擊步槍,靠着松樹樹幹,獨自發呆。李副官走過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掏出了一根菸,遞給彪子,又幫彪子點上了火。彪子木訥地抽着煙,眼睛看着遠處的一塊大石頭,空洞的目光裏,透出了絲絲的哀傷。

    月松和狐狸睡了個好覺。上午十點多鐘時,月松才醒來。月松看見狐狸還在死誰,伸腿踹了踹狐狸的身子,說:“哎,哎!”

    狐狸這才慢慢醒來。狐狸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過了一會兒,才完全睜開了眼睛,望着月松,問道:“幹啥?”

    “沒長眼睛啊,火堆滅了,起來,把火堆生起來,再烤點紅薯,喫飽了,還想門出去啊。”月松半躺在乾草上說。

    “怎麼又是我?你幹啥?”狐狸不樂意地說。

    “你這不是屁話嗎?你弄喫的,我想辦法,分工協作,咱們倆不一向都是這樣嗎?”月松掏出煙,點上一支,把打火機扔給了狐狸,自己半躺在那裏,悠閒的吞雲吐霧,好不自在。

    狐狸很不情願地爬起來,漫不經心地生着火。不一會兒,火生起了,狐狸走過去,拿了幾個紅薯,丟進了火堆裏。然後走到月松身邊,手一伸說:“哎,來一根。”

    月松瞥了狐狸一眼,說:“你平常不咋抽菸,都這般境地了,你就別浪費糧食了好不好?”

    “行啊,打火機在我手裏,你抽吧,慢慢抽,別那麼快就抽完了。”狐狸賭氣的挨着月松坐着,眼睛緊盯着月鬆手裏的半截煙。

    月松把半截煙往狐狸面前一遞,說:“德行,拿去抽吧,小心,別嗆出個好歹,我可不會急救。”

    狐狸也不嫌棄,接過那半截煙,就叼在嘴裏,邊閃着腿邊抽着。

    喫過了烤紅薯後,月松掏出勃朗寧,檢查了一下子彈,說:“狐狸,走,跟我出去瞅瞅,老憋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

    狐狸也不做聲,也掏出勃朗寧,檢查了一下子彈,起身跟着月松往外走。

    到了水邊,月松正準備下水,想了想,又把外面的衣服給脫了,把勃朗寧插在腰帶上,伸腿走進了水裏。

    狐狸站在岸上不動,只看着月松在涼水裏冰得直呲牙。

    月松見狐狸不下來,就說:“咋的?你小子安逸着,讓我一個人蹚渾水啊?”

    “瞧你說的,兄弟嘛,你先走着,我隨後就來。”狐狸說。

    “切,就你那德行,不等我趟出條路來,你纔不會跟呢。”月松說着就一低身,把頭沒進了水裏。狐狸依舊站在岸上,等着月松回來。

    月松鑽出水面,緊靠着懸崖壁下的石頭,伸頭去觀察。

    湖面非常寬廣,是不是有白色的水鳥在水面上掠過。整個湖面上,一覽無餘,最近上岸的地方,就是往西的那個斜坡,順着斜坡上去,就是盤山公路。經過了這次大爆炸,盤山公路上,恐怕是不能隨便去冒險了。可往東呢,全是崖壁和水面,要過去,只能游水,估計得遊四五十分鐘,才能到達東面的湖岸邊,那麼長的距離,那麼長的時間,又暴露無遺,這是一條極其危險的路。

    正當月松邊觀察邊想着退路時,湖面上突然傳來小汽艇的馬達聲。月松循聲望去,大約五六百米外,有一條鬼子的汽艇正在湖面上巡邏,看來,想從湖面上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了。至於從這兒直接攀巖上到山頂,別說這哥倆沒那本事,就是有那本事,懸崖壁上的那倆小洞裏警戒的鬼子,也會用機槍把小哥倆給打下來。

    想到這,月松忽然想起了崖壁上的那兩個小洞,估計鬼子又有把守的吧,這可得當心,只有往西一條路,一旦上坡的時候暴露,那兩挺機槍向自己射擊,恐怕是連躲避的地兒都沒有了。唉,現在鬼子們還驚着的,看來,還得等段時間,等風平浪靜了再說。

    無奈之下,月松又潛水回到了洞裏。狐狸見月松回來了,忙問:“怎麼樣?找到出去的路了?”

    月松走上岸,抓起自己的軍裝,快速跑進去了。

    狐狸跟過來,說:“說話啊,凍啞巴了!”

    月松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丟給狐狸,說:“路是有的,可一時半會兒是行不通的。”月松邊說邊快速地把外衣穿上了。

    “那咋辦,繼續窩在這裏?”狐狸問道。

    “還能咋辦,不過你不用擔心,你是有事做的。”月松說。

    “我做什麼事?”狐狸問道。

    “一,現在把我的衣服烤乾;二,等我餓了就給我烤紅薯;三,現在把打火機扔過來,哥哥我得抽支菸。”月松有條有理地說着。

    “哎,哎,還真把我當你的僕人了?”狐狸憤憤不平地說。

    “嘿嘿,仁哥,麻煩你,夥計借用一下!”月松轉而滿臉堆笑地說。

    “瞧你個德行,臉變得比天還快。”狐狸說着就把打火機扔給了月松。

    這倆無聊的小哥,一時也沒有啥好辦法出去,只好窩在洞裏,扯着無聊的閒篇,鬥着無聊的閒嘴。

    晌午時分,隊長和冷營長還沒見蹤跡。彪子邊啃着餅子,邊對李副官說:“李副官,你們還有多少乾糧?”

    “不多了,頂多還能管一天。”李副官啃着壓縮餅乾說。

    “這樣,喫完了,我安排人先帶你們回新四軍根據地,你安排一下,把你們手中的乾糧都收集起來,交給我們,我們按隊長的約定,等二十四個小時過了後,不管有沒有兩位長官的消息,我們就撤回來,等回去請示了我們團長政委,再作商議,你看行不行?”彪子變得越來越冷靜了,因爲彪子已經意識到,特戰隊的重擔,很可能就要由自己來挑了,兄弟感情固然重要,但抗日大計纔是最重要的。

    “也只能這樣了,我這就去安排。”李副官說完起身去了。

    不多久,國軍兄弟的乾糧都收集起來了,李副官帶着人把乾糧全交給了新四軍特戰隊。

    彪子把地瓜喊過來,說:“地瓜,你帶路,先把國軍兄弟們帶回根據地,回去後,向團長政委彙報,就說我們還在等隊長,記住,千萬不要說隊長失蹤的事。”

    地瓜點點頭,也沒敢多問。

    李副官走過來,對彪子說:“胡隊長,要不,我先留下,我安排安中尉帶隊,先回新四軍根據地,你看怎麼樣?”

    “不好吧,這兒有我們就行,你們這一路回去,很可能還會遇上鬼子,國軍行動隊沒有你的指揮,萬一有啥事,我也不好向團部交代啊。”彪子說。

    李副官想了想,說:“你說的也是,那好,就這樣吧,你們也別衝動,畢竟保存實力,纔是最重要的。”

    “地瓜,你帶路,出發吧!”彪子命令道。

    李副官和彪子互相敬了軍禮,李副官帶着國軍隊伍,在地瓜的引領下,向新四軍根據地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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