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隨口問道:“怎麼了?你惹政委了?”
“哪兒的話啊,我沒招誰沒惹誰,平常被團長罵倒也是習以爲常的事,可今兒的我剛走進團部,就被政委和團長罵出來了,莫名其妙。”彪子說。
“你呀,肯定是幹啥壞事了!”丹楓肯定地說。
“沒呀!說我你不相信,小剛子也被莫名其妙的罵了,你總不能不信小剛子沒惹誰吧。”彪子解釋道。
“小剛子也被罵了?”丹楓說着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把手在衣服上擦乾了,就往團部走。
“哎,你別去,你這一去,不是找罵嗎?”彪子對丹楓說。
丹楓也沒理他,繼續往團部走。彪子本來想跟着丹楓一起去,但想着去了又要被罵,走了一步,又退回來了,老老實實地在小院子裏晾曬着繃帶。
丹楓走到團部門口,裏面出奇的安靜。丹楓走進團部,看見團長正坐在指揮桌邊一個勁兒地抽菸,政委背對着團長,眼睛看着牆上的作戰地圖。
丹楓剛走進團部,團長見丹楓進來了,立馬站起身,熱情地招呼着丹楓。
“哎呀,小蘭啊,你不歇着,到處跑可對你的身體恢復不好。要是月松回來了……”團長正說着,政委輕輕踢了團長一腳,團長立馬就住嘴了。
“小蘭,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吧。”政委邊問丹楓,邊走過來給丹楓倒水。
“來來,快坐下!”團長用袖子把指揮桌邊的板凳擦了擦,招呼丹楓坐下。
丹楓接過政委遞過來的水杯,放在桌子上,坐在板凳上,說:“團長,政委,你們就不要再安慰我了,月松是抗日英雄,我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我爲他感到驕傲,感到自豪。”
“你說啥呢?月松會回來的,等那小子回來了,我非好好收拾他不可,個人英雄主義,要不得嘛。”團長說。
“行了,行了,一句話說了多少遍。”政委一邊攔住團長的話,一邊對丹楓說:“小蘭,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孩子,幹革命,打鬼子,犧牲在所難免,我相信,我們的蘭子會正確面對現實的,你說是吧,小蘭!”
丹楓點點頭,對政委說:“政委,我請求參加特戰隊。”
“那怎麼行,一個女孩子,特戰隊那可是見天都在鬼子窩裏摸爬滾打的,萬一你有個好歹,我怎麼向師長交代?”團長心直口快。
政委把桌子上的水杯遞給丹楓,說:“小蘭啊,團長話雖不好聽,但也是爲了你好,我看這樣,等你身體養好了,咱們再商量你加入特戰隊的事,好不?”
“但是,我還想跟你們說個事。”丹楓說。
“什麼事,你說吧。”政委說。
“對,你說。”團長也說。
“既然月松這麼多天還沒回來,我就想,特戰隊不能沒有隊長啊,雖然暫時特戰隊沒有什麼重要任務,但訓練也不能放鬆啊,所以我想請兩位首長早點考慮這事。”丹楓誠懇地說。
“嗯,你說得是。”團長說。
“不過,特戰隊雖然一直跟着我們二團,但特戰隊屬於師部直屬,特戰隊的隊長,也得由師黨委來定。”政委說。
“有,我這就給師長打電話。”團長說着伸手去拿電話。
政委伸手打了一下團長的手,說:“你急什麼?”
團長疑惑地看着政委。政委說:“一會兒你直接去師部,不是要好些?”
團長點點頭。
“團長,政委,我還有個事。”丹楓又說。
“說吧,小蘭!”團長說。
“我想給月松立個墳。”丹楓說着,菸圈就紅了,吸着鼻子低下了頭。
“這個……”政委說。團長走到一邊,又開始轉圈了。
丹楓忍住了眼淚,擡起頭,繼續說:“把他的軍裝藏一套在墓裏,再立個碑,就行了。”
“可是,萬一……”政委說。
“沒有萬一,再說了,就算他真的有一天回來了,那不是更好嗎?”丹楓說。
團長走到丹楓身邊,說:“小蘭,你真是個堅強的孩子,這樣吧,你說的這些事,等我向師長彙報了,再說,你看呢?”
“嗯!”蘭丹楓點點頭,忽然站起身,轉身就跑出了團部。
月松正等着狐狸說他那所謂的祕密,可狐狸又說:“想知道?要不,等我們回去了,你介紹那個小護士給我認識?”
月松伸手就抱住了狐狸的脖子,把狐狸按在地上,說:“你說還是不說?哪兒來那麼多要求?”
“說說,”狐狸連忙答應說出祕密,月松這才讓狐狸坐起身。
“瞧你小氣的,怎麼,那麼不自信?”狐狸還在囉嗦。月松又要去按狐狸,狐狸往後挪了挪,說:“說說,我這就說還不成?”
月松停了手,等着狐狸說。狐狸站起身,走過去把馬燈提過來,又想月松招了招手,說:“來,你來看。”
月松站起身,跟着狐狸走。狐狸提着馬燈,走到洞的一個黑黑的角落,用馬燈一照。月松一看,嘿,這兒竟然還有個小洞口。月松說:“把馬燈給我。”
狐狸把馬燈遞給月松。月松接過馬燈,照着小洞口,往裏一看,還挺深,就是不知道是通向哪裏的。月松貓着腰就往裏鑽。狐狸拉住月松說:“你這就往裏鑽啊,還不知道里面是啥呢?”
月松一把擺脫了狐狸的手,說:“笨蛋,不進去,就永遠也不知道里面有啥,這座娘子山到處是洞,說不定這小洞就能通到鬼子的兵工廠。”
“可能倒是有可能,咱們這洞裏,有這麼多生活用品,說明這裏是有人來過的。”狐狸說。
“廢話,沒人來過這馬燈是土裏長出來的?別廢話了,你在這裏等着,我進去看看再說。”月松說着就繼續往裏鑽。
月松提着馬燈,一個勁兒地往裏走。走了二三十米,洞就變大了不少,估計能同時容納上十個人。月松掏出手槍,打開了保險,提着馬燈繼續往裏走。走了沒多久,洞又變的很窄了,只能容納一個人通過。月松左手提着馬燈,右手握着手槍,眼睛專注地看着前面。大約又走了三四十米,洞又變大了,而且開始是上坡了。月松就這樣一路上啊上啊,洞一會窄一會兒寬的,而且洞裏不斷地在往下滴水。一個人走在這洞裏,好像人已經與世隔絕了。雖然月松一身武功,而且手裏還拿着勃朗寧手槍,可一個人走在裏面,還真有些怕人。月松提着馬燈,回身看了看身後,剛纔似乎聽到了啥聲音,可往後看,到處黑黢黢的,也沒見到什麼。